头顶的灯忽闪忽明，大门里暗得看不见尽头，影博士刺耳的笑声回荡在长廊今久不衰，纪霰这些日子对他快产生ptsd了，身上隐隐作痛呼吸一窒。
“难听死了。”
暗色中利刃发出清响，锐利的呼啸瞬间至人心口。
“噗呲。”
刺刀没入心口，赫勒飞掠上前，攥着刀柄逆向搅了两圈。
血肉一股脑涌出来，哗啦啦往下流。那里破了一个大洞，就跟开闸的一样腥臭不止。
“上将身手不错……”
“可惜，就这点伤害我还死不了。”
那人身躯一软整个瘫成泥，然后迅速融进后方变异种堆里，赫勒往后撤视线里那个人影又站起来了。
阴冷的笑声低哑着断断续续，他像个被修好的旧机器，到处都透露着不详。
“赫勒快跑！”
纪霰撑起身话音未落变异种铺天盖地冲了过来，手臂强劲有力，在经过的一瞬间把人带至怀里。
这里是二楼，他展开翅膀猛的向下俯冲，那速度肉眼不能分辨，轻而易举就把所有东西甩在身后。
出了楼道前方是个宽阔的圆盘形广场，战场被拉大，仿佛胜算多了几分。
地面上到处印有古怪花纹，最中间是巨大的三角形内嵌三叶草，直觉告诉纪霰这里很危险。
他被揉在怀里连风都吹不到，男人的怀像是个独属于他的安全区，可他比谁都敏感，长久以来的间谍生涯让他养成了时刻警觉的习惯。
“赶紧离开这儿，往楼上跑！”
风声模糊了字眼，但赫勒还是理解到了他的意思，身后已经有变异种追上来，粗喘充斥了纪霰的耳膜，汗液顺着滴落在他脸上，他现在完全是个包袱。
“赫勒……”
那几不可闻的声音被完全隐去，纪霰最终还是没说出那些话，他不想扫兴，已经走到这一步，没有人可以独善其身了。
黑影四面八方跳出来，火光冲天，炮火步步紧逼把他们围在广场动弹不得。
每踏出去一步就会迎来更加猛烈的冲击，硝烟弥漫这块地盘被层层包围着，他们变成浓雾里的笼中雀，黑暗尽头藏着数不清的变异怪物。
“哐当！”
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突然升起一圈巨型钢筋笼，从头到脚彻底封死，密密麻麻的编织了一个密不透风的猎杀场。
光源愈发微弱，赫勒谨慎停在原地，黑暗里风变小了，那些动静听得一清二楚，他把人牢牢绑在胸前，锋利羽翼大张护得死死的。
“抱紧我，不要放开。”
“上将这是一场恶战。”
“我的左手还能用，把枪给我。”
赫勒把湿透的头发往后撩，他挑眉笑了，那声音还在低喘听得人面红耳赤。
“纪霰别给我添乱。”
“你那点儿三脚猫，还是留着对付我吧。”
纪霰“……”
“看不起谁呢？上将。”
他伸手从男人手里把枪夺过来，赫勒根本没用力，低头看他时像在看笑话。
“一只手拿得稳吗？”
纪霰咬牙没服输，可那样子根本就不是能使用的样子。
“这是重机枪，你拿不动。”
赫勒轻松从他手里拿回，然后甩给他一把手枪。
“你用这个。”
“不过他的后坐力也挺大，你能用……”
“砰！”
几个变异种相继倒地，一颗子弹杀了三四个，还挺有本事，一只手都能逞强。
“好吧，我认可你的实力，等下别误伤我就行了。”
纪霰冷眼瞄准扑过来的东西，血肉横飞，人皮壳子瘫了满地。
擂鼓似的闷响在他上方传来，重炮只能大规模打散变异种，那些东西倒地了又会一个个站起来，纪霰看准时机配合着刺刀利落穿破心脏。
“那边还有！”
一层层人影仍在不断包过来，照这么杀根本没有足够多的子弹，而且拖都可以拖垮他们了。
“这样不行。”
赫勒抹了一把脸往中心点挪动，铁门入口在东边，他必须找机会出去。
“纪霰你还能走吗？”
“可以。”
“你可以把我放下来。”
重枪挨着他手臂处打出去，纪霰心都为之一颤，他被小心放下却仍被圈在鹰翼之下。
“等一下你负责突破东边，我来解决其他的东西。”
“行吗？”
纪霰随手扎起头发，闻言眼皮微抬满是清冷之色。
“上将放心，我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他说完往那边连开数十枪，每颗子弹都正中心口，变异种被激怒疯狂挥舞着冲击，纪霰闪身躲过，一脚踢飞怪物手里的长刀，刀身在空中翻滚下落，他稳稳接住。
这才是他熟悉的武器。“去死吧。”
右手剩下的两根指头用力攥住枪械，左手猛的一挥，寒光凛冽，血液打湿了衣襟。
“继续！”
赫勒一心二用不仅要注意前面的变异种还要留意纪霰的状况，不过他表现还不错，几分钟就已经杀出一条出路了。
“可以了！过来！”
赫勒一阵扫射过后快速拉着人往门口奔去，那里比起身后已经少了许多敌人，两人解决完已经是一身血污。
“赫勒上将果然有些实力啊。”
鬼魅似的人影冷不丁的出现在他们身后，赫勒下意识把人护住，暗绿色眼眸凝着对方像要伺机而动的猛禽。
“除了这些变异种你就没有其他像样的武器了吗？”
“难不成玫兰没给你发经费？”
他语气里的嘲讽显露无疑，但那人丝毫没有怒色反而又笑起来。
“玫兰？她不过也是任我摆布的玩意儿而已。”
“你是不是没看出来她也被替代了？”
令人恶心的脸凑近了，他白得没有一丝血色，长而邋遢的头发掩住大半眼睛，像某种长毛怪。
喑哑的声音带着不可压制的兴奋，他激动道：“她可是我实验的第一个人选。”
“当时我还没研究出变异种的培养方法，她是被一点点复制出来的克隆人。”
“但我在她身体里植入了芯片，任何动作和思想都受我控制。”
“很像吧？连你们都分不出来哈哈哈……”
纪霰一阵恶寒，那声音刺激着头脑让他不得不想起被折磨的日子，到现在后背都还在撕裂般的疼痛。
“变态，笑得丑死了。”
“砰！”
枪口冒烟，影博士被钉在地上，不过那张讨厌的嘴并没有停下，阴恻恻的目光转向他，纪霰脸色更难看。
“上将你这位斑尾蝶美人确实够辣。”
“动不动就骂变态哈哈哈”
“躺在实验台上我要抽他血活素时也是这样，边挣扎边骂哈哈哈，别说那张脸连我都忍不住了。”
他声调愈发犯贱，那瘦小的身体因为笑的动作一颤一颤的，纪霰拳头捏紧了，手里的长刀忍不住想要把那人剁成肉泥。
“别动。”
赫勒把人拦在怀里，手心不停安抚。
“没事了。”
“我来收拾他。”
……
人影重新聚成形，他瞬移过来，离他们只有一米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