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穿了让我们的一系列准备像个笑话。难怪卡兰家族把这个能力者隐藏得如此深,整个据点依旧用了大量人手防护来迷惑窥探的眼睛,如此底牌换作是我也不能轻易暴露出来。
被捆在椅子上,拷问刚刚开始的卡兰家族族长啐了口血水在地上,一脸的桀骜不驯让我很想给他点颜色看看。这个棕色头发的男人有着一张棱角分明的脸,蜜色的眼珠镶嵌在深邃的眼眶里,高挺的鼻梁已经被打歪了,扭曲成滑稽的形状,是个年轻的男人,难怪有着老油条们没有的激进想法。
“哟,女人能从贝尔维拉手底下全须全尾的出来可真是稀奇。”
是个年轻并且骄傲的男人。
少年掌管一个偌大的家族,并激进地开拓出比先辈们更广大的疆土,让这个年轻的族长失去了应有的畏惧。他不应该挑衅自己的敌人的,尤其是在这种劣势下。接过伊路米手中的刀,用力一挥,一个带着浮夸家族标记戒指的手掌就落在了满是脚印的地上。
“没关系,至少我们之间有一个今天得失去点什么,只可惜不是我了。”
把怀里的孩子交给西索抱着,我在佩图霍夫的面前蹲下,听着这个前一秒还嚣张的男人歇斯底里的喊叫,我的心十分平静。断裂的手腕一直在一股股地喷涌出鲜血,我开始有点担心他会因为失血过多而休克。环顾四周发现还燃烧的壁炉那里放着一块烙铁,不知道是谁准备的,但现在要给他们的头子用上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皮肉烧焦,蛋白质糊掉的味道有些刺鼻,但止血的效果是很好的。满意地看了看已经被黑色焦壳覆盖的伤口,我示意伊路米继续提问。
“除了库契普迪山口,还有哪几条道有你们的生意?”
“杀了我!你们杀了我!!”
“杀了你?太便宜你了……”
其实我很少动手拷问别人,甚至连伊路米动手的时候都不喜欢旁观,因为看到他们的痛苦总是会让我有种幻肢痛。哪怕一般人对我造成的伤害让我感受不到疼痛,但那种目眦欲裂的表情总是让我心脏紧缩。但今天不一样,眼前这个男人犯下的罪行哪怕是千刀万剐都不为过。说起千刀万剐,我的灵感来了。
小刀一片一片的,从另一条完好的胳膊上把肉片了下来。挑起来对着灯照了照,厚薄均匀,几可透光,发现我在这方面还有点天赋。耳边是各种分贝的惨叫,吵得我有点心烦。
“外面的人都死光光了哟,就算是逃出去的人搬救兵也来不及救你。所以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可以玩哟~”
我的状态不太对,但我控制不了我自己了。生命受到实质性威胁和被人当作材料雕刻的屈辱,让我维持理智的那根弦已经断裂了。
内心的情绪泛滥成灾,波涛汹涌想要宣泄出来。而刑讯最有效的就是不断施加心理压力,没有什么比肢体残缺更具有视觉冲击力的了。果然这个没有伊路米的本事但是有伊路米的脾气的男人开始忍不住,一边抽搐着一边坦白了。
“诶,我以为你还能多抗一会呢……”小臂上才刚刚露出白骨,佩图霍夫就已经开始翻白眼了。
“艾比,够了,交给我吧。”伊路米把我拉起来,让我去和西索站在一起。耸耸肩把刀子还给了伊路米,从西索那抱回了那个小姑娘。惊喜地发现,被男人惨叫声惊醒的孩子并没有因为我手段的残忍而惧怕于我,彷佛是知道我在给她报仇一样,深紫色的眼睛孺慕地看着我。
“真是个乖孩子。”并不嫌小姑娘身上的脏乱,低头蹭了她的额头一下。西索饶有兴致地看着我和小姑娘的互动。
“没想到艾比酱还有捡小动物的爱好~小伊准你养宠物吗?”
“我想养他,我要带她回揍敌客。”
“呀叻,看小伊怎么说咯~”
“说什么?”伊路米已经忙完了那边,佩图霍夫低垂着头不知道还有没有一口气。伊路米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个手帕把我领到了面前擦拭着我脸上的血迹。边擦边低头看了我怀里的小姑娘一眼。
“这是你从哪里捡来的?”
“这是和我一起挨过打有着深厚革命情谊的小妹妹,小伊我可以带回揍敌客家养吗~”
“不可以。”
“为什么嘛……我真的很想带回去,你看她的眼睛多好看呀~求求你了嘛~”
像举着几个月大小狗的孩子一样,极力向不让养宠物的家长推销偷偷抱回家的小奶狗,祈求家长能够让自己留下这个宠物。
“她已经快死了,要救她会花费很多成本,揍敌客不做亏本的事。”
家长冷冰冰的拒绝总会让孩子很伤心。平时听到这不准做,那不准做的时候心里也没有这么大的抵触情绪,但今天被伊路米拒绝的难过压都压不下去了。
“我会照顾她的,她会很有用的……”
“你连自己都还要靠人来救,拿什么照顾别人?”
开发不了念技,导致行动被抓的痛苦再一次被点燃,这些天之骄子们如何能懂得缺少天赋的人苦苦挣扎的悲哀。若不是我体质特殊,堂堂揍敌客的大公子估计也看不上我吧……
“那我一定要带她走呢?”
停止了脸上撒娇讨好的表情,低垂着头看着小女孩的脸变得漠然,伊路米拷问出情报后稍带轻松的表情一下变得冰冷起来。
“揍敌客不收来路不明的人。艾比,你是知道的。”
“但她不是来路不明的!她是被关在这里的可怜孩子!”
“她有父母吗?她有没有能力偿还揍敌客对她的投资?她以后会不会背叛?你什么都没想过就一时冲动想要把她带回去,到时候谁来给你收拾烂摊子?”
“而且最重要的是,艾比,你不能养宠物,宠物只会让你分心,你需要考虑的人只有我一个人就够了。”
被当着小姑娘的面拒绝得体无完肤,所剩无几的尊严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不知道从哪来的执拗,让我觉得如果今天不能将这个孩子保住我的人生都会崩塌。在受到严刑拷打时没有流下的泪水现在开始止不住地往下淌。咸涩的泪滴坠落在小姑娘脸上的伤口上刺激得她一哆嗦。赶紧抹了把脸,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
“伊路米你总是想控制我的所有,要我做你想要我做的一切,禁止我做你不想要我做的一切。平时我都听你的了,但今天我不想听了。”
“如果你不让我带她回去,我也就不回去了。”
没想到一向乖巧的我会直接顶撞他,甚至直言威胁,伊路米周身的气压开始变得浓稠,巨大的威压开始蔓延开来,无风自动的长发更是让气氛变得恐怖。怀里的小姑娘不会念,根本受不住伊路米带着恶意与杀意的念压,咳出一口血来。我赶忙抱着她往远离伊路米的方向跑,想要离开这个已经像漩涡一样碾压的空间。
就在我背对着伊路米往屋子外跑的时候,背后传来破空声,抱着小姑娘来不及躲闪,有什么东西深深的扎进了我的背里,巨大的惯性带的我一个踉跄。不敢停下脚步,继续往外冲着,怀里的小姑娘又呕出一口血来,本来就脆弱不堪的身体在伊路米强势念压的侵蚀下如风中残烛。
接二连三地,后方传来的攻击让我跌倒在地。不能把后背留给敌人,现在看来后背也不能留给自己人。在摔倒时尽量手肘撑地,没有把自己的重量也压在这个只剩一口气的孩子身上。但不久前还闪着对生的渴望的紫色眼睛已经变得黯淡。
“姐姐……谢谢你……”
微弱的、几乎听不见的声音从干枯的嘴唇里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