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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2节(2 / 2)

夏从寿喃喃自语,他儿子也觉得自己父亲疯了,打了自己一巴掌之后怎么犯了癔症?

夏从寿确实犯了癔症,他不知道该怎么选。

不可能的。皇帝和朝廷打的主意,就是把到时候那么多官绅与百姓争田归属的怒火都引到他夏从寿头上呗:是南京户部要更多钱,彻底办好这次重造黄册大事的。

那么多这次需要被迫吐出之前以不干净手段拿到手的田土的官绅,那么多之前参与过篡改县、府、省、部四级黄册的官吏,他们造反的胆子不见得有,拉几个高官泄愤的胆子一定有。

争南京户部的权?现在不是这个问题了。

南京户部最大的权就是四省粮赋代征、转运和南京黄册库、盐引诸事。以前有多大的权,现在就有多大的责任!

夏从寿脸色越来越白:今天去户部,怎么跟底下官吏说,要求他们怎么做?

张锦已经表示,这段时间,黄册库先关门了,谁也不要进去动什么。

就保持现状不行吗?那些如今归于官绅富户的田,他们现在的心理预期已经降低了,已经准备以后每年都缴田赋了,就这样还不行吗?

夏从寿没有太多时间,因为国务殿和北京户部那边的政令公文必定也在路上。

圣旨的优先级就算再高,也不会比如今通驿局传递的公文快上太多。

只有一天、最多两天的时间,他就必须做决定。

……不,现在的北京,现在北方诸省,已经在遥看南京户部,看看南京户部怎么做了。

得到了褒奖的夏从寿,后面是从中作梗还是顺势为皇帝建功?

“……备轿,去总督衙门!”

……

当日里,杨廷和面前的夏从寿波澜不惊、智珠在握。

今天,户部尚书的轿子停在总督应天部院门口后,夏从寿心事重重地进了院门。

在杨廷和见官和待客的官厅见到他之后,夏从寿很干脆,很悲愤,跪拜之礼。

“下官一片公心!阁台自然知晓黄册重造之事何其重,如今户部专设国土清吏司,近二百新官下南京,下官忝任南京户部,竟不知陛下与朝廷究竟是何方略,有何妙策解诸省田土之争烈火烹油之势!枉居二品,一无所知,阁台教我,该如何做?”

他人跪着,但话说得很悲愤,浑不似在张锦面前的姿态。

就好像杨廷和才是自己人,可以说些心里话。

堂堂二品,不明白朝廷有什么倚仗去挑这样的事,他夏从寿有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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