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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8节(1 / 2)

塔娜听着南面震耳欲聋的叫好声十分好奇,开口问了一句:“童典正,那里是在做什么?”

被选出后,她跟着这个女官学了官话,现在也只对她熟悉。

马车旁边,很清楚自己以后就将服饰这个外族娘娘的女官先回答了一句:“是京城百姓在为各省选入京比武较技的军战队叫好。”

说罢又叮嘱了一句:“娘娘,入了宫之后,还是谨言慎行一些更好。娘娘现在……太好奇了一些。”

她有点无奈,这个外族娘娘的性情,与其他诸位娘娘也太不同了一些。

这一路上就没少掀开帘子到处看,女官十分担心她后面入了宫会失礼。

塔娜虽然应了一声好,但眼睛还是望向那边的大校场。

在她看来,那里就像是一个寨堡一般。四周有石墙,插着很多旗子。

军战队比武较技?也不知道里面现在是个什么情形,引得那里仿佛有上万人欢呼叫好。

“娘娘!司礼监的公公已经在候着了,您还是在车中坐好吧!马上就要入城,娘娘怎好被百姓窥见容貌?”

“……哦。”

她提醒了一句之后,塔娜总算恋恋不舍地放下了帘子。

这么说,大明的京城是什么样子,也不能看一眼吗?

就这样入了城,一路只听着外面热闹非凡,却再不能冒失掀开帘子看看外面。

随后便渐渐安静下来,车子在什么地方停了一阵之后,又像是之前入城一般经过了门洞。

过了一会,才听得那个被称作张公公的司礼监掌印太监在马车外恭声喊道:“娘娘,请先下车来吧。”

塔娜紧张地看到人拉开了马车前面的门帘,童典正伸出了手准备扶她下马车。

张佐看了看这个穿着蒙元盛装的进献美人,目光也不由得被她一双清亮的眼睛所吸引,随后赶紧先低下了头。

“奉太后娘娘懿旨,请塔娜娘娘先在钦安殿前受一下陶真人驱邪之仪,再沐浴更衣,参见了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后再送去养心殿见驾。”

塔娜不明所以,随后晕晕乎乎地看着一个道人拿着法器在自己身边转来转去。

陶仲文也很无奈。

这么些年了,他其实已经渐渐有点接受自己作为一个“炼化学宗师”的身份,说实在的,那些各种各样的奇妙反应,确实让他有了些在求索大道的感觉。

今天刚刚烧出来,骨灰里确实也有尿里、陛下所说的那种磷,这个结果说明它们都能做肥料只怕不小的原因就是这个什么磷。

结果就接到了太后的懿旨,要先为朵颜三部进献的这个美人作法驱邪。

陶仲文驱得心不在焉,脑子里还想着那些瓶瓶罐罐里的反应。

而塔娜也渐渐明白了,皇帝的母亲担心自己身上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这就像萨满在驱鬼一样。

她抿紧双唇低着头,站在那里无心再为这刚刚见到的紫禁城而惊叹了,只觉得有许多屈辱正涌上心头。

她就像草原上的白云和露水一样纯洁,哪里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再然后,又是很多人帮她沐浴,一遍又一遍的洗。

在那宣交使馆中已经被查过一次的塔娜,又再一次面对了宫中女官更为严格的检查。她们其实也只是像当初选秀女一样仔细察看塔娜的身体有没有问题,有没有异味等等,但那些动作毕竟让塔娜感觉到自己就像牛羊在被审视。

见到了太后和皇后,也只是冷冰冰的告诫和训示,要他遵守规矩,不要魅惑皇帝,更不可向皇帝说什么为朵颜三部讨要好处的话。

塔娜就这么在宫中低着头,经历了一个又一个流程。饿着肚子,她也只被允许了先吃一点点,免得见到皇帝时闹肚子失仪。

跟着张佐和那童典正,塔娜路过被称作长乐宫的宫殿时,看见了一个同样不是汉人的姑娘。

她吃了一惊,不由得多看了她两眼。

“那是淑妃娘娘,该见礼的。”童典正先对文素云行了礼,然后才提醒塔娜。

在宫门口看热闹的自然就是活泼好动的文素云和与她同居一宫、有了美人位份的卡萝丽娜、曲梅等人。

塔娜行了礼,这才被带到了乾清宫的后殿。

静静坐在那边时,就只听得前院那边忽然响起一声怒吼。

“今年这点天风,苏州府焉能灾重如此?江南诸府,独独苏州庄稼毁了三成?陆炳,你遣人去彻查!”

“陛下息怒……”数个声音传来。

塔娜呆呆地看向那边,随后又不由得惴惴不安。

怎么这么不走运,入宫之时恰好就碰到皇帝发怒……

朱厚熜现在确实很震怒,眼中寒芒尽显。

是前年宣大战事期间对江南粮赋的倚重,又给了一些人胆子吗?

皇帝小题大做?

皇帝让锦衣卫遣人彻查是什么概念,塔娜是不明白的,但御书房内的其他臣子无不胆战心惊。

“陛下!万万不可!”杨慎第一个开口,面对怒不可遏的皇帝仍旧表情坚定,“有天风不假,遭灾了也不假!虽然苏州一府所报灾情尤为严重,也不能说便是另有隐情!事情如何,自有应天巡抚、督粮郎中、监察御史可去查证!锦衣卫南下,没有隐情也查出大患了!”

朱厚熜顿时盯住了他。

皇帝的眼神很冷冽,张孚敬不禁看向了杨慎:还是像在广州府时那样猛啊……

杨慎并不退避,继续说道:“臣知道,陛下是担忧南直隶及三省诸府州今年概由北京户部征收粮赋,底下人会有些什么小动作。即便如此,国务殿既设,粮赋事便是臣分内职责,臣自会办好!区区一府奏报,陛下何以如此大动干戈,连费总辅、张国务和臣都一同召来询问此事,还要遣锦衣卫彻查,竟已认定这就是一桩大案了?”

费宏同样侧目:杨廷和,你这儿子……脾气跟你好不同啊。再想想当年之事,真亲生的吗?

现在杨慎是直接刚皇帝了,怪他小题大做。

更重要的是,隐隐指责皇帝不该这样轻易插手已经放权下来的一些民政。

杨慎说完这些话之后,御书房内就寂静无比。朱厚熜自己的呼吸,反倒发出了最大的声音。

“照你这么说,苏州府可能就是真的遭了那么重的灾?”过一会之后,朱厚熜竟平静了一些,淡淡地问了一句。

“如今已是嘉靖八年,谁人有胆如此猖狂?”杨慎毫不犹豫地抬了抬眉,“即便不全因为天灾,这人祸,查下去只怕也查不出什么,反而查到当初清整水利一事上。”

“……清整水利?”朱厚熜有点意外。

杨慎点头:“苏州府奏报虽然只提了一句,但以陛下之圣明,应当留意到了才是。臣知道陛下因为年初安嫔及皇子一事常怀忧郁,陛下重情,臣深感敬佩。然则国事千头万绪,万不可因此草率处置!”

陆炳在一旁呆呆地看着杨慎:好勇!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陛下确实对于安嫔难产去世一事一直耿耿于怀。宫中都知道这些,所以鲜有人敢提这一点。现在杨慎不仅当面提了,还是在皇帝本身就暴怒的情况下提的,甚至怪他不该失去理智、草率处置国事。

朱厚熜也愣了一下,然后反倒更平静了,默默不语。

杨慎提醒完,他也想起来苏州府奏报中确实提了一句:前两月间的台风和带来的风浪,摧毁了一些海堤、河堤,这才冲毁了不少良田。如今统计结果出来,苏州府今年粮赋只能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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