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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1节(1 / 2)

他的脸色像徐阶一样凝重,于是众人心头猛地一咯噔。

这个时间,高拱才刚刚来到文教部,找到严嵩说皇帝要见他。

“肃卿可知所为何事?”严嵩笑吟吟地问道。

高拱就爽快多了,反正严嵩到了御书房也立刻会知道。

他更觉得,皇帝既然派他来找严嵩,就是要让严嵩先有个准备,反正陛下都明说了是问御学。

于是高拱说道:“是为御学之事。”

御学要更加规范一些,找个更宽阔一些的地方,这都是文教部在筹办的事。

“多谢肃卿了。”严嵩对他拱了拱手。

能早一点知道所为何事,自然还是更好的。

说来这也是设了御书房之后的好处,御书房的伴读学士终究不比太监、只听皇帝的。平日里有什么事情,真有重臣问起来,隐晦的言语、体态暗示,都能传递信息。

以陛下之聪颖,他自然不会不懂这一点。

但御书房存在至今,其实有两个妙处。

其一,陛下贤明,本身就默许了这一点,让君臣之间少一些猜忌,多一些信息透明。

其二,只是默许,那么如果御书房和朝臣们过线了,也是逾矩。

拿不拿这个说事,主动权仍旧在皇帝那里。

高拱是陪了皇帝一路北征的人,他觉得自己比徐阶更了解皇帝的性情一点。

于是他过来的路上就想通了,皇帝让他来找严嵩,就是要把这件事当做公务来办了。既然提到朝臣们惴惴不安又私下旁敲侧击地询问皇帝的态度,那显然就是已经有了些猜忌。

皇帝应该是因为这种猜忌而不高兴,所以先对高拱明说是为御学之事。

这就代表他可以先跟严嵩说。

果然到了御书房之后,皇帝直接就开了口:“朕想给太子选些从民间来、知民间苦楚的伴读,恰逢其会,你们私下里瞎琢磨些什么?”

严嵩立刻跪了下来:“臣惭愧……”

“倒是闹出笑话了。”朱厚熜再次看了看徐阶,“东宫开府建衙,本就顺理成章。你们这些人,一个个不多把心思花在公务上,猜度朕的心意做什么?若是朕觉得还不是时候,当时就会驳了。难道说外患稍宁,你们便觉得天下太平,君臣都已经是时候只看十年二十年后了?”

天威莫测

十年二十年后的事,这个说法忒吓人了一点。

严嵩战战兢兢:“陛下恕罪。先帝驾崩而无子嗣,幸赖陛下英明无双,大明这才不曾大乱、更是盛世再临。如今陛下春秋鼎盛,臣只盼陛下万寿无疆,本就认为东宫开府建衙不需着急。虽是顺理成章,然太子年幼,再等上六七年要议太子妃了也不迟。惊闻陛下有点选太子伴读之语,臣一时糊涂,竟不明陛下是一片苦心,要让太子多多闻知民间疾苦,臣惭愧至极。”

“你惭愧的是什么?”朱厚熜冷笑了一声,“你找徐阶打听朕的真实态度,还做了些什么?”

“臣……”严嵩犹豫了片刻,立刻接了话,“臣劝了劝张总辅,办好御学便好,东宫开府建衙无需着急……”

那一天,当张孚敬在午门前聊起这件事时,严嵩就觉得他很勇,陛下可能会多想。

当时还只说是御学应该从中圆殿移到前朝,在御学中安排更多文臣作为教师。

谁知道后来他和张璧还有礼交部、工商部拿出来的方案里,还把东宫开府建衙一事也提了出来?

紫禁城的东部,奉先殿以南、文楼东北面,如今的元辉殿加上御用监库和御马监的值房,合而为御学。御用监库和御马监值房,都可移到北面的外东裕库院子里。

而御学的东面一墙之隔,则可改建起一大八小至少九个院落,将来作为年龄稍长、不宜再居于后宫的太子和皇子居所。

其中大的院落,自然便是太子东宫。

在早年间,文华殿曾经是太子东宫。而如今要新建的太子东宫,礼交部也拟了个名字叫端本宫。

严嵩当日积极接话,强调的都是御学,这也确实利于他发挥文教部的作用。

可是要建端本宫,还让东宫开府建衙,严嵩就心里更加打鼓。

知道朱厚熜有点选太子伴读的想法,严嵩也许是离开御书房、和皇帝相处的时间变少了,也许是皇帝经过了十来年想法也让他吃不准了,所以他觉得这是个机会。

“劝他们,若朕果然是不太乐意如今就让东宫开府建衙,那么你严惟中果然是深悉圣心,提醒了他们悬崖勒马?经了此事,那么明年再推选国务,有你同在文华殿,茂恭心里也更踏实一分?”

听着皇帝这样的话,严嵩立即匍匐在地上:“臣不敢有此念,只是担心君臣因此生隙,有害国事。”

朱厚熜沉默不语。

严嵩虚岁五十四了,他在二品这个位置上已经呆了十年。

他心里当然有这样的念想,毕竟年龄越来越大,早一步,就多一点机会。

朱厚熜不信他没这么想过,他应当确实是不赞同现在就让东宫开府建衙的。

因为严嵩只有一个儿子,他这个儿子还是个残疾,只有个武举人的出身。

他与其去尝试围绕太子,倒不如就把皇帝的心思琢磨好、把皇帝交待他的事情办好。

沉默之中,徐阶更加明确感受到皇帝对严嵩的“警惕”,或者说是不公。

在御书房这么久,他也见过皇帝召问不少重臣了。

像是对严嵩这样直接诘问、语气毕竟凌厉的情况,很少。

在徐阶看来,围绕大位、储君的事,朝臣们多想一下是很正常的。

而严嵩已经做了十年二品,总督一方的资历有了,礼部尚书和文教部尚书的资历也有了,更曾是王守仁之后的第二个御书房首席、参策多年。他就算想在这件事里显示一下自己的先见之明,为明年被推选为国务提前做些工作,那也是十分正常的。

这事又不曾害了谁,确实是帮助张孚敬他们,免得他们真的触怒了皇帝。

若这件事情君臣意见实际上不一致,那可不比其他国事,这是关乎皇权的大问题。张孚敬他们如果从此惴惴不安、束手束脚,国事确实会受影响。

由此联想到自己,徐阶心里也有些不明白:为什么陛下对我的态度也时有警惕、教训之意?

“也罢。”

胡思乱想间,徐阶听到皇帝又开了口。

朱厚熜叹了一口气:“朕不可能什么事情还告你们周知,详述缘由。你们身为臣子,忖度上意也是人之常情。不过这回你猜错了,身为储君,要学的东西更多。御学要办好,开府建衙多学着与臣属打交道也很重要。御学里学的纯粹是知识,东宫里学的是当前实事的剖解、是御下之道。两不耽误,你再去文华殿,跟茂恭他们说清楚吧。”

“陛下圣明坦荡,臣等望尘莫及……”

朱厚熜摆了摆手:“朕叫你来,让你去传话,你心里就要明白。着急什么?朕登基时,你才几品?前面爬得太快,现在就该安心一点。说到春秋鼎盛,你也是。我瞧你的身体,活到八十没问题。”

严嵩不由得呆了呆,然后喜滋滋地说道:“陛下天人降世,既说臣能活到八十,臣喜不自胜!臣不着急,臣这不是一直自请把文教部的差使理顺办好吗?”

他当然不会真因为皇帝一句话就相信自己能活到八十,他只不过从这句话里读到了暗示:皇帝还是支持他、或者有这个意愿让他将来列身国务殿的。

这就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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