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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1 / 1)

或许是腊八粥的甜正好中和了中药的苦,明灿后面几天喝药的时候都不觉得药有那么苦了,这样喝了好几天,药喝完了,又去药房抓了新的药回来,满满的一大袋,放了大半个冰箱。

新抓的药还没喝完。

立春到了。

今年的春天到的比以前都要早一些,赶在了除夕之前,甚至连小年都没来得及过,春天便抢先一步来了。

明灿想起来前两年也有一次这样的情况。

应该是2019年。

立春和除夕在同一天。

她记得小时候姥姥说过,一年双春,合家兴旺,一年无春,万事不宜,那时她很小,只觉得这些话是迷信,现在忽地回想起来过去发生的种种,竟然觉得姥姥的话有那么几分道理。

“在想什么?”

岑树见她往窗外看了许久,走过去双手揽住了她的腰,明灿回神,抬眼望向他,“春天到了。”

“嗯。”

岑树说完顿了顿,“春天到了不高兴吗?”

明灿扯出个笑,“高兴。”

她当然高兴。

只是。

今年的春天似乎来的太早了。

小年过后。

下了一场雪。

对于气温常年保持在20度左右,一年四季温差并不大的个旧来说,这年前突然下的一场雪属实是让许多人觉得欣喜,不出半天的时间,朋友圈就被这场盛大的雪景刷了屏。

明灿作为一个北方人,且前二十多年都在北方生活的人,见多了下雪,因此她并没有太大反应,仅仅是在开门的时候顺便看了一眼,后面就一直都在店里待着。

她最近有些怕冷。

在店里一直开着取暖器。

直至傍晚,对街的店大部分提前关了门,平日里还算热闹的云水街一下变得冷清起来,一连半个小时都没有几个人从门口经过。

明灿坐着坐着便困了,连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等睁开眼,发现角落桌边的人没了踪影。

她揉了揉眼睛,站起来,顺手把身上多出来的花色毛毯放在一边,稍一偏头,透过玻璃门看见外面台阶边立着一道背影。

推开门。

是一阵寒风。

明灿不禁打了个冷战,她朝着那人的方向缓步走过去,雪花纷纷扬扬,尽数落在他的肩头和发上,凝结成一片纯白。

“阿树。”

岑树回头。

眼角眉梢皆是寒霜。

偏偏。

又带着笑意。

他朝她伸出手。

明灿见状立刻把手搭了上去,她站在他的旁边,与他一起,看着这茫茫白雪下的崭新天地。

雪落在他的发梢。

落在她的眼睫。

也落在他们十指紧扣的手上。

忽然之间。

她想到网上流传很久的一句话——

今朝若能同淋雪。

此生也算共白头。

“下雪了。”

“嗯。”

岑树的声音清淡,“下雪了。”

这场雪飘飘洒洒一直到夜里才终于停歇,是夜,窗外白茫一片,屋内正亮着昏黄的光,光影摇曳之中隐约可见玻璃上覆着的水汽,似乎是雪化掉后残留的痕迹,又似乎是别的什么。

明灿看不清。

她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场梦。

梦里大雪纷扬。

日光乍泄。

晚霞照过的地方正开出绚烂的花朵。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哪一个季节。

是冬。

或是春。

唯一清楚的。

是耳边有人正一声一声唤她的名字。

温柔的。

缱绻的。

如春风一样。

令人沉醉。

明灿的眼睛不知不觉湿了,不知是喜极而泣,或是乐极生悲,甚至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就这样,哭着,又笑着,在梦中反复清醒,又再次沉沦。

过了不知道多久。

天亮了。

这天以后。

花店正式歇业。

明灿列了一张长长的清单,上面写满了他们春节需要添置的物品,从春联到祭祀用的钱纸再到包饺子用的面粉,甚至连鸡蛋要买多少个都写的清清楚楚。

终于到了除夕。

这天的第一件事是贴春联。

与去年随便买的春联不一样的是,今年的春联,是岑树手写的。

正贴着。

有人从马路对面过来了。

“这么早就贴春联呢。”谢彪两手揣在一个袖子里,往上扫了两眼,“往事晦暗亦不可追,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呢,下一句是啥来着?”

明灿下巴稍抬:“在那呢。”

谢彪走过去,不情愿地把手从袖子里拿出来,翻了两下,“来日之路光明灿烂。”看完啧啧两声,同时伸出个大拇指来,“你俩这个。”

明灿笑,“下联帮忙递我一下。”

很快。

上下联贴好。

明灿站在门口,仰头,片刻后开口,“阿树,我们一起拍张照吧。”

于是顺理成章的,谢彪成了那个帮忙拍照的人,拍立得拿到手里,花几秒钟熟悉操作,对准,咔嚓一声,画面就此定格。

2021211。

除夕。

他们拥有第一张合照。

明灿把这张相片放在了网格架最中间的位置,相片的白边处被她画上了一个爱心,鲜红色的,仿佛一颗正在跳跃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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