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后放晴,厚重的灰云散去,雪地被日光映照得一片明亮,刺目光芒透过窗户铺满大床。
向悦做了一个很奇妙的梦,梦里的她被困在一个巨大的鸟笼子里,时不时有虫蛇鸟兽攻击,她害怕的四处逃窜,可奈何鸟笼太小,很快便被一只凶神恶煞的猎豹堵在角落,倏地,一只黑熊横空出世,猎豹吓得落荒而逃。
黑熊牵着一只小狗,小狗上前嗅嗅她的气味,安抚似的舔弄手心,湿湿热热,钻心地痒。
然后,她睁开眼,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待思绪回笼,她侧头看去,一只棕白色的异瞳边牧正在舔她的手指。
“啊——”
尖叫声破口而出,颇有震碎屋顶的架势。
她缩进温暖的被子,环顾四周,陌生的环境令她浮想联翩,努力回忆断片前发生的一切。
屋外脚步声急促,来人推开房门,皱眉呵斥乖乖蹲在床边的边牧。
“皮卡,出来。”
皮卡没听指令,机灵的小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游荡,亢奋地狂摇尾巴,“汪汪。”
肖洱沉声道:“我给你三秒时间,不出来今晚的罐头就没了。”
“3——”
皮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溜出房门,罐头于它而言,是生命的全部。
肖洱进入房间后顺手带上房门,他在家里穿得很休闲,宽松的浅灰色连帽卫衣称得少年气满满,衣服领口很大,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头顶蓬松的自然卷像极了刚出生还没捋顺毛的小奶狗,他没戴眼镜,单眼皮大眼睛,看她的眼神似清晨的朝露,明亮而清透。
他低声说:“不好意思,我家的狗会自己开门。”
向悦警惕地盯着他,双手抓紧被子,呈一级戒备状态。
两人四目相对,沉默半晌。
她小声问:“这是你家?”
“嗯。”
他略过部分事实,解释道:“你昨晚喝醉了,我不知道你家的地址,只能先带回我这里。”
向悦将信将疑地点头,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扯开被子往里看,整个人瞬间呆住。
——男士睡衣?
“衣服是你给我换的?”
出于骨子里的羞涩,质问的腔调软绵绵的,毫无震慑力。
“这屋子里也没有第三个人。”他说。
她稍稍脑补那个画面,脸颊迅速涨红,“那你岂不是把我看光了?”
“你穿了内衣裤,严格来说,不算完全看光。”他看她惊惶失措的样子就好笑,莫名想逗她一下,“而且,我摘了眼镜。”
“你近视很严重?”
“挺严重。”他一本正经地说:“200度。”
“200?”向悦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咬牙切齿地说:“也就是说,你把我里里外外看得很清楚?”
他缓缓点头,“非常清楚。”
向悦在心底放声哀嚎,绝望地闭上眼,此时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守护多年的贞操终是毁于一旦,没想到第一个看光她的居然是这个有名无实的假老公,唯一庆幸的是,这家伙长得挺帅,虽说吃亏,但也不至于以死明志。
她恶声恶气地问:“我的衣服在哪里?”
“已经洗好烘干了。”他憋着笑故意问:“需要我帮你拿吗?”
“你说呢?”
他没吱声,痴痴凝视着眼前这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睡着他的床,盖着他的被子,心头隐隐燃起一丝甜蜜。
她察觉到他幽暗的注视,羞恼地瞪他,“你别乱来啊,小心我报警!”
肖洱莞尔笑了,“报警后说什么?”
“说你对我意图不轨。”
“可是,我们是合法夫妻。”他像是知道她会说什么,一语封住后话,“夫妻之间打情骂俏,不违法吧?”
“”
向悦噎一嗓子,没想到这家伙怎么长着一张奶狗脸,内里却是黑黝黝的豹子心。
十分钟后,向悦换好衣服出来,站在房间门口扫视一圈,再看向墙上的钟,刚好8点。
客厅很大,除正常家具外没有多余杂物,装修风格偏暖色系,浅黄色的皮质沙发看起来很松软,像极了刚出炉的柠檬蛋糕,勾缠着空空如也的胃。
她没见到男人,只有刚才舔她手的边牧蹦蹦跳跳地跟在身后,作为宠物医生的她很懂如何跟小动物相处,蹲下来抚摸皮卡的头,皮卡咧嘴大笑,开心的转圈圈。
这时,男人走出厨房,手里的白瓷餐盘放上餐桌。
“早餐做好了,吃完再走吧。”
向悦偷偷瞄一眼,太阳蛋煎得堪称完美,油滋滋的黑椒香肠和抹了黄油的吐司,一口下去必能满足饥渴的味蕾。
“不吃了,我赶着去上班。”
肖洱没强求,只说:“我送你。”
“不用麻烦,打车很方便。”
向悦一个人潇洒惯了,还没适应被男人照顾的感觉。
她四处寻找自己的包,最终在茶几上发现,包里的东西整齐摆放成一线。
收拾东西时,她意外发现一个包装艳丽的四方小盒,虽是全英文,但她能看懂是避孕套。
向悦后背一阵发凉,昨夜烂醉如泥的自己同铁板上的鱼有什么区别?
“这是你买的?”她脸憋得通红,话音带颤。
肖洱轻轻皱眉,“我”
向悦本就是冲动的性子,不管不顾的暴力输出,“你这人看着斯斯文文的,没想到心肠这么脏,居然还想趁我喝醉对我干这种事,我本来还挺感谢你昨晚帮我救场的,现在算是看清你的真面目了,人面兽心的禽兽,道貌岸然的小人。”
男人张了张嘴,吞回反驳的话,昨晚替她换衣服时的确有过心猿意马的瞬间,面对自己喜欢的女人,特别是含苞待放的半裸姿态,有些许把持不住很正常,他几乎用光所有的意志力才拉回理智。
见他沉默不语,向悦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想,拎起小包便往外冲,临走前不忘放下狠话。
“像你这种装出一副纯良的样子拐骗女人的男人,我向悦打心眼里鄙视,等奶奶平安回来,我们第一时间去民政局离婚。”
说完她摔门而去,留下茫然失措的一人一狗。
肖洱盯着紧闭的大门,悠悠叹了声,弯腰拍皮卡的头,无奈又郁闷,“怎么办,我好像惹她生气了。”
“汪。”
“她没认出你,你还笑得这么开心,舔狗。”
皮卡似乎听懂最后两字,伸出前爪朝他晃悠。
“什么意思?”肖洱倏地笑了,“我也是舔狗?”
皮卡煞有其事地点头,“汪汪”两声表示认同。
男人直起身,淡声道:“今晚的罐头取消。”
皮卡仿佛天塌下来般围着他打转,嘴里发出“呜呜”的叫声,狗生一片惨淡。
明明自己不会哄老婆,拿狗子我撒气?
禽兽不如。
暮色渐沉,纯白的雪花似蒲公英的种子,飘飘洒洒坠落人间。
穿机器猫连体睡衣的向悦瘫在沙发上摆大字,手里抱着巨型薯片,“咔次咔次”嚼得正香。
靠窗的全身镜前,沉漫正美滋滋地试穿今天去商场扫荡的衣服,惹眼的酒红色长卷发随手扎成丸子头,五官明媚大气,标准的浓颜系美人,微微上挑的眼尾娇媚勾人,眼角有一颗小小的泪痣,装起无辜来也是一把好手。
“欸,我可听说了啊,你家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