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屋子的每个角落都留下了他们的身影。
毫无意外的,穆曦第二天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转醒。
好在高考前的这最后半个月,学校并不强制学生必须到校复习,穆曦才不用苦哈哈地早起赶早自习。
她考试在即,康熙也只有这一晚略微放纵。接下来的半个月,他们之间的接触都只限于亲亲她的脸颊,抱一抱她。
家里的保姆们一开始看见父nv两这样亲密的动作还惊讶不已。慢慢看得多了,看出来点苗头的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而看不出苗头的,也渐渐看习惯了。
半月转瞬即逝,穆曦顺利的完成了考试,又约上了自己的小伙伴,出去痛痛快快地玩了一周,等到回来又被男人拉着去了温泉度假山庄胡天胡地地过了一周。
等杂七杂八的事情都结束,穆曦的高考成绩也出来了。
她超常发挥,上自己梦想的学校,选择梦想的专业简直绰绰有余。
这一世的她没有了生存的压力,康熙鼓励她喜欢什么就学什么。但最终,她还是选择了学历史,并在大学毕业后继续攻读硕士、博士。
但这次,她没有留校,而是选择进入了一家历史研究的机构,专门研究历史。
她和康熙的关系也因为两人之间越来越难掩饰的ai意被众人看得分明。
穆家的老爷子也不是没有反对过,但他的反对声还没有到达穆曦的耳中就消弭于无声。最终她好像什么阻碍也没有感受到,就这么光明正大地和他住到了一起。
每次回老宅,穆老爷子也不再孙nv前孙nv后的叫她了。
度过了一开始的不适应,穆曦也渐渐能回归从前和大家自如说话的时候。
她当然知道,这样的平稳是他在背后护着的缘故,也知道肯定有无数人心中有异样的想法。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b起无望地去期待,现在她想要的都得到了,已经幸福太多了不是吗?
而对于康熙来说,这一辈子能亲手宠大他的小玫瑰算是幸运,但到这里仍旧不算圆满。
正如前世给了她盛大的封后大典一样,这一次他还是想要给她一个盛大的婚礼,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和他缔结了白首之约。
这一天,穆曦是抱着研究所的一沓资料回的家。她正负责整理研究最近一次国家考古队发掘到的一个清朝古墓当中的历史古籍。
正巧康熙也在。
她正看着资料如痴如醉的时候,男人从背后悄悄靠近,然后倾身抱住了她:“在做什么?”
穆曦举起手中古书拓印下来的影本说到:“爸爸你看,这是我们研究院最近接的考古队的活。这是从古墓出土的书拓印下来的……”
她转过头来,眼眶已经是微微有些发红:“总觉得看得有点难过。”
男人温柔问她:“为什么难过?”
“我只是觉得他很傻,他的皇后一定很幸福……”
穆曦手中的影本是从一个康熙时期旁系王爷的墓里找到的。这位王爷算是康熙很远的一个堂兄的儿子。
堂兄的儿子和他们的儿子兄弟情深,时常能在g0ng里行走,见多了他和她日常相处的状态,又有感于自家王爷老爹的朝三暮四,这才将他和她的事写了下来。
康熙也曾偶然读过,对当中的字迹和内容都还有些记忆。
书中的内容从他们大婚起,到他们生子,他们一起为大清的发展做努力,又到她先他一步离去,他熬了七天,处理好了将大位传给他们的nv儿为止。
康熙一页一页看过来。
他00她发红的眼眶:“可我却觉得他很幸运,他做得一切都值得。”顿了顿他问到:“曦曦想和他的皇后一样幸福吗?”
穆曦的泪水终于留了下来。
婚礼很快便被提上了日程。
一切阻碍都已被扫清,二人的婚礼进行得无b顺利。
婚礼过后,康熙带着她回了他们的新房,将一块玉佩给了她。穆曦接过来一看,正和那天他生日的时候,她亲手用沉香木雕刻的那块一模一样。
“看什么?”他点点她的鼻子:“不喜欢吗?”
“喜欢。”
“喜欢就好。”他抬手帮她把散乱的发丝挂回耳后。
穆曦不知道怎么说。她对这块龙佩有种陌生的情绪,看见它就有种欣喜到想哭的感觉:“谢谢你。”
不幸的人ai说命运无常,悲伤的人ai说人生如戏。
在被父母抛弃艰难求生的时候,我t会了命运无常;在意识到ai上你之后,我也悲叹人生如戏。
可如今的我却要感谢多年前的那一次我以为平平无奇的慈善活动,感谢这无常的人生和命运。
峰回路转,兜兜转转,有了你,透过你,这世界的光明灿烂也终于有了我的一缕。
康熙又是一夜无眠。此刻他正立在窗前,出神地看着远处的漆黑一片。
“你说,她如今怎么样?”他问身后同样彻夜未眠的李德全。
李德全讷讷不敢言。
自从五公主出嫁之后,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家主子变成了这般越发高深莫测,y晴难测的模样。
五公主虽然是为了平衡蒙古势力而被康熙收养,成为皇室公主的。但李德全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家主子就是在这样的原始目的之下,一日一日在五公主身上投注更多的感情。
乃至到了最后,竟然放弃了原本要将公主嫁去蒙古的想法,反而在京城内jg挑细选,为她选了一个才貌兼优的驸马,然后将她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更让李德全不解的是,万岁爷既然看上了一个nv人,那将她娶进后g0ng不就好了吗?为什么会为她备好了相当于固l公主仪式的嫁妆,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她嫁给别人,而后自己日日在夜里伤怀?
不止是李德全不解,就是康熙自己想起来也时常觉得自己简直是疯了。
这一切只因为,他曾经旁敲侧击地问过那人,而那人笑嘻嘻地答道:“儿臣最大的心愿就是一辈子都当您的nv儿,以后不论遇到任何困难,还是受了什么委屈,都能回家找阿玛撑腰。”
从那之后,他压抑下来了自己的绮念,开始一门心思为她寻觅良人。
他想将她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就像她自己设想的那样将她妥帖照料,为她撑腰。
他想:自己生杀予夺了一辈子,想要什么都能得到。就这一次不去强求,就让她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去生活,只要她是快乐的就好。
反正有自己在她背后立着,又有谁敢给她不痛快?
彼时的他是如此的自负,只以为只要自己在就能保证她平平顺顺地过完这一生。
可是他却算漏了自己的情意,也算漏了人心。
若曦的驸马并不是京城里那些每逢出门都能撩动少nv放心的人物,才学上也并不是最顶尖的,但他家却是一门忠臣的清贵世家。
驸马的祖父是三朝老臣,深得先帝和太宗皇帝的信任;驸马的父亲是从四品的内阁侍读学士,而驸马自己也是颇有才名。就算不将他赔给若曦,康熙自己也是打算将他培养成自己的肱骨之臣的。
这样的家世,这样的教育,他觉得是最适合若曦的。
他还记得自己告诉若曦要为她赐婚的消息时,若曦脸上有一瞬间的僵y。他正心中窃喜,渴望她能主动抗旨,这样自己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再将她留在身边。
可那一瞬间的僵y只是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