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挺聪明。”他轻轻抚摸着凤棽的头,轻声问道:“赏赏脸面,告诉我你这段时日在忧心什么吧。”
凤棽闻言,不禁陷入了沉思。
“嗯……”凤棽迟疑了一下,他不擅长将自己的苦恼向他人说起,但他犹豫再三,终于开了口,“其实,也不是什么烦心事,就是吧……”
“就是从极北荒漠回来以后,面对陷落在苦难中的众生,我忽然就有一些……无力感。在我母上的管制之下,天下不能说太平,但也没出过什么大乱子。这片领土不算强盛,但也算安稳。”
世间经历了一场又一场的风霜雪雨。凤棽从沉睡中苏醒,好不容易踏上了归途,结果却发现曾经繁华的街道,欢声笑语的家园,如今被苦难笼罩,萧条冷落。
“如今众生生活在水火之中,可我好像,除了等待,什么也做不了。守护天下众生是历代凤族的责任,可我……我竟然不知道该从哪里做起。”凤棽痛苦地掩面。
在这个充满混乱与苦难的时代,凤棽,却感到自己只是一只无力的小鸟。他心中的痛苦与迷茫,如同夜幕下的浓雾,让人看不清前方的道路。
燕北苓将他抱得更紧了一些。
“没关系的,你就从凤栖宗山脚下镇子开始,一步步地慢慢来,我会同你一起,别怕。”他语气温柔,安抚了凤棽焦躁的心情。
“我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多晚都来得及。”燕北苓在凤棽的脸颊边轻轻落下一吻,“今日是你生辰,寿星可不能说丧气话。”
“就是汪,鸟子你说这么多有的没的,除了你也没有谁可以担大任了啊。”在这温馨时刻,小榕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了出来,连忙扯开了密不可分的两人。
燕狗还说要给他们两个留点私人空间,真是信错人了!他要是再不出来,他们俩都得当场造孩子了。
不对,小鸟也是雄性,生不了蛋。
反正,如今凤棽父母都不在,那他这个被委托重任的小狗更要把握好凤棽的未来道侣。
什么歪瓜裂枣也敢肖想我们的凤凰?
小榕一出来,凤棽原本要落下来的泪水都憋了回去。
方才的气氛明明正好呢。
他语气有点幽怨,“你出来做什么?”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小土狗气得刨土,“他行我不行是吧?早知他在此,我便不出来了。”
凤棽:“……”你又在发什么疯。
小土狗闹腾了一会,便从一旁叼来了一块有他半个脑袋大的玉石。
“挪,我的老婆本都给你拿过来了,这次的生辰够面子吧。”
小鸟瞧着他送来的生辰礼,内心满是感动。
这规模虽然比不上从前的十分之一,但他的内心仍然感到了满足。
这就够了。
打人鸟
齐怀仁自从上回凤棽被那只叫小榕的土狗给带走以后, 就再也没机会逮住凤棽了。
他不想见到凤棽的时候,这鸟就会出现在各种他意想不到的地方。
沈郁金的后院、溪边、草丛边、凤栖宗的各处厨房以及食堂,甚至他的院子里面都能瞧见凤棽的身影。
结果现在呢?连个鸟影子都看不见。
甚至连那只土狗小跟班都不见了。
齐怀仁手头上还有几个未注明意思的字句,这是他翻译古籍的关键部分, 但进度却停滞不前。还有十几日就是宗门大比了, 他可谓是着急得很。
这东西可是给在宗门大比中夺得头筹的弟子的奖励,结果到现在都还没准备好, 可不得着急嘛。
齐长老没办法了, 只好焦急地找上了燕北苓,希望能获取一些关于凤棽的线索。
结果到极肃山的时候,就只剩元义一只仙鹤待在山上了。
……
为什么我作为宗门高层我都不知道宗主不在宗门里的消息?
还有, 你们私奔好歹找个好时机啊。
连那只狗都不见了。
真是奇了怪了。
齐怀仁翻遍了半个宗门, 愣是没有看见他们二人的身影。
最后齐长老只好找上了钟南箫。
宗门里寻不到他们的身影, 总不能连他师兄都不知道吧。
齐怀仁抱着这样的心态前往修竹山。
彼时钟南箫身上的担子也不轻。他桌面上摆满了各类卷轴, 全是这几日报上来的。
齐怀仁来得不凑巧, 他这会正在为了这巨大的工作量而烦恼。案头堆积如山的卷轴见证了钟南箫近日繁忙的工作状态。
齐怀仁手持几本边角已经磨损的秘籍,眼中闪烁着焦急的光芒。他急切地问道:“小钟啊,你可曾见过凤棽?他们现在身在何处?”
钟南箫放下手中的毛笔,微微抬起头。他扶了扶额头,淡淡地说道:“那你可算是问对人了。”
齐怀仁听到这句话,顿时激动起来:“真的?那他们如今在哪?”
要知道他翻古籍的翻译可就卡在这最后一步了, 只要凤棽的一句话,他就能拨云见日, 所有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钟南箫轻轻一笑, 说道:“好问题, 我也不知道。”
“是嘛,我那我现在就去寻……嗯?”
齐怀仁话都说出来了, 后知后觉才发现事情的不对劲。
“你又说问对人了?!你耍我呢!”齐怀仁差点就气得将手中的古籍给扔出去砸钟南箫的脑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