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打算跟咱家翻旧账?”走回高堂的上座,贺澜冷了脸:
“令尊那年冤判凉州贺绍一案,收受的贿赂巨大,不知是否会想过有朝一日,他的儿孙后代,也会有此一劫?”
“江宏意,这些年你为一己私欲,故意冤判误判案件,致使多少清廉官员枉死,收的钱银珠宝堆积如山,更是伪造账目、侵吞公款、虚报开支,就连国库都敢伸手盗窃,这一笔笔,咱家可都替你记得清清楚楚啊!”
一席话毕,仿佛此时的贺澜真是个秉公断案,为国为民的好官。
只听那江宏意冷笑一声,回应道:“贺大人,陛下又不在此,您跟我们还装什么腔调?”
“令尊的案子,当年你我都不过是孩童,你若是想为他报仇,也找错人了!”
“但你别忘了,收贿受贿、贪污国饷、卖官鬻爵,甚至私设盐厂,官商勾结、走私贩卖商货,这哪一样也少不了你!”
“就别在我这儿装什么清正廉明、铁面无私、为民除害了!”
“贺绍愚笨不知变通,倒还不值得咱家为他做什么。不过——”
贺澜也不急,又端起那杯喝了一半的茶,抿了一口,笑道:“江大人如此了解咱家,那此事就更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大人最疼爱的小公子如今也该快十五了吧?在西北那荒凉凄冷的地界儿受苦受难,你说这图什么呢!不如,咱家做主,将小公子接到京城,想要什么没有?就是那天上的星星月亮,也摘得。”
“哦!对了,还有您身边宠着的三位姨娘,啧啧,怎么都安置在河北?那么远,一个月也难得见上几次面儿,您就不想得慌?”
字字句句都如一把尖刀,又快又狠地捅进他身体。江宏意傻了,呆愣地盯着贺澜,慌了神。
“你!你!你竟敢……”刚才还耀武扬威跟贺澜张牙舞爪的人,立时成了泄了气的皮球,重重地瘫坐在椅子里。
“我?我有何不敢?”贺澜的笑意更深,端起一旁的精美茶壶给自己斟茶,继续道:“您那不争气的弟弟,上月去青楼,为了一个姑娘与人争风吃醋,失手杀了人。对方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您着人从中斡旋了许久,可对方却一直咬着不放。”
“这么大的事儿,咱家可是一听说,立刻就派人处理了。您瞧,如今令弟是不是全须全尾的在家呆着呢?”
“竟、竟然是你……”怪不得,怪不得那一家突然被匪寇所杀,死得蹊跷,在京城里还闹出不小的动静,亏他还以为真是个意外。
“还有,您府上管家在外头惹是生非、您堂姐夫来路不明的官职,哦,还有你发小身上背的巨额赌债,江大人,还要咱家再说下去么?”
“……”闭上眼,再睁开时,江宏意的脸上笼了一层死气,抽了魂一样,问道:“要我做什么?”
“很简单,江大人,咱家一进门就告诉了你,是你非要浪费时间。”贺澜见事情谈妥,也不想再多逗留,起身经过宗擎,朝他点点头,嘱托道:“宗大人,后面的事,就劳烦了。”
“提督慢走。”宗擎起身相送。
回身时,顺手掩上门,也隔绝了外头的天光。
眸底的星光微乎其微,最终归入死寂。
今日之事,不止为了解决江宏意,也意图震慑宗擎。贺澜唇角勾笑,心情愉悦,一石二鸟,轻松化解。
五日后,便是皇帝下令彻查国库贪污案,与华县知府卖官鬻爵案的庭审了。
谢欢鸾早早就起床沐浴,虽一再告诫自己不要抱太大的希望,等下上朝时也万不可露出不合时宜的表情来,可他坐在浴桶里,感受温水的包裹和抚触,还是忍不住放肆地笑出声。
惊秋用长柄木勺舀水替他洗背,舒适惬意的环境让帝王心猿意马。
“惊秋,你说,一会儿若是结果查出贺澜有罪,朕该要如何处理?”
回答他的却是一阵沉默,皇帝没在意,又自顾自地道:“你说,朕是该念及旧情先关押大理寺呢,还是立刻就派人到他府上抄家?”
温热的水流不断地从肩头浇下,可服侍皇帝沐浴的惊秋却始终没有开口。这让独自说了许久话的皇帝有点恼怒,他转身质问:“朕问你话呢!你……啊!!”
替皇帝洗浴的人,赫然是方才他话里讨论的中心人物——贺澜!
身着暗红色蟒袍的贺澜束发戴冠,浑身透露出高不可攀的贵气,与赤身裸体在沐桶里的帝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那周身骄矜恣意的宦臣,正眯着眼,抿紧了唇角,露出个如同开了刃的刀锋般的阴冷笑容,乌墨色的瞳仁里却没有一丝笑意,反而射出锐利和恶劣的挑衅,直白又肆无忌惮。
“陛下想听什么?”尖细的腔调满是阴阳怪气,吓得皇帝瑟缩在浴桶边缘,又悄摸往远处挪了挪。
“是不是巴不得听到盖棺定论,听到咱家的罪证,然后迫不及待地抄家、下狱、问斩?”修长的手指抚上皇帝惨白的面容,掐在脸侧,一个通红的印迹。
“不、不是,我……我只是、只是担心公公……”最原始的恐惧占据了身体,尤其是在这样一丝不挂的时刻。
谢欢鸾身体抖如筛糠,却仍强撑着精神抬手覆在那给予自己疼痛的罪魁祸首上。
“公公、许久未来,今日、今日怎的……”
瘫坐在沐桶里的皇帝,像个没骨头的废物。贺澜没来由的烦躁,手指滑入他口中搅动,阻拦了后续的虚情假意。
“陛下这不是、明知故问呢!”他轻笑,湿热的舌头被他把玩,不敢闭嘴的皇帝只好张着口,任其胡来。
不多时,涎水顺着下颌线,一路从前胸滚落,最后汇聚在已经冷了的洗澡水中。
“阿——阿嚏!”在冷水中呆了太久,秋日气温也低,皇帝赤身裸体地被玩弄,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贺澜停手,旋即把人整个抱出来,不在意那些滴落的水珠弄脏自己的官袍。
“公公,我自己可以。”谢欢鸾实在是有些怕贺澜再发什么疯,离上朝时间愈近,原本的喜悦早就被这番惊吓给搅和到消失殆尽,现在他只想快些逃离,去到没有这个人的地方,好好地呼吸几口新鲜空气。
“还是臣来吧。”贺澜什么也没做,只是从衣架上取了布巾,仔仔细细地把皇帝身上的水珠擦净,又慢条斯理地帮他更衣。
“叩叩”龙袍刚穿了一半,门外传来惊秋低沉的声音,“陛下,该上朝了。”
“知道了。”皇帝应了声,抬头与面前的贺澜对视,近乎是在央求,“公公,你先去吧?”
贺澜今日心情尚可,捉摸了人,本想就此罢手。可目光览过桌面,看见上次赠与皇帝的那块红玛瑙如意,拿在手里一掂,不是当时的那块。
“陛下,这血如意……”顿时将饶了皇帝的想法忘了个干净,眼里似笑非笑,要等一个解释。
“怎么了,不是你叫朕时刻带着的么?”谢欢鸾有些心虚,他怕贺澜看出端倪,看出这根本不是他送的那块。
贺澜被气笑了,也不欲和他多说什么。只点点头,回应道:“是,难为陛下还记得。不过,臣当时说的‘时刻带着’,可不是这意思……”
“什、你当时不是……啊!贺澜!你做什么!”
没想到贺澜会突然刁难,没反应过来的皇帝被大力按在木桌上。刚穿好的亵裤被粗暴剥开,冰凉的血如意正顶在敏感的后穴出,强势又不容置疑地要跻身进去。
“放手!贺澜,贺澜!你休要放肆!”谢欢鸾急了,贺澜的意图明显,他又想这样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