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妈妈偶尔会看韩剧，里面的男nv主会在游乐园约会到天黑，然后乘坐在黑夜里点满彩灯的旋转木马，她也只是瞥到，却记了很久。

想到盼娣也喜欢玩玩具，招娣决定走进去看看。

走到店里，童话一样的氛围更加浓厚，她东看看西看看，每一个玩具都很jg致漂亮。陈列架上放着几个柔软的洋娃娃，层层叠叠的荷叶边做的和真人的裙子一样jg致，招娣随手拿起一个看了看标价——接近四位数。

还是被吓了一跳。

招娣抿了抿唇，想着，没事……现在我也有钱的。

招娣走到了积木区，那里的玩具包装都很大，五颜六se的积木包裹在透明塑料盒里，她挑了一个中型的——太大的话她一个人拿不动。

大包小包的出了商城，购物袋的拎绳都把她的指关节勒疼了。这就是购物的感觉吗，招娣一边打车一边暗暗自嘲。

她没注意到，一辆白se卡宴急急地驶出了地下车库，跟在了她的出租车后边。

青禾所在的郊区是上京难得空气清新、绿水青山的地方。

即使是以前朝夕相处的姐姐，盼娣也没有给她任何回应。招娣已经习惯了，她最近也看了一些关于自闭症的资料，专家们都说，年纪越小，进行g预的效果越好，盼娣明显已经过了最好的时机，她现在都是疗养院自闭症小朋友里的大朋友了。

招娣把买的衣服和水果都交给了护工，自己拆了那个积木套装递给盼娣玩。

盼娣的眉眼和招娣很像，但是因为年纪更小，脸蛋更圆，即使因为自闭症完全不理人，没有任何表情，也b招娣显得幼态甜美。她先是自顾自地玩着积木，过了五分钟，她的注意力被se彩更丰富更鲜yan的新积木x1引了。

看见妹妹开始玩自己为她买的新玩具，招娣不自觉露出笑容。

和妹妹坐了两小时，又和负责盼娣的医师聊了一会儿，医师尝试x地询问了盼娣的心脏病问题，招娣脸上的轻松神se散去了。

她决心把盼娣从家里带出来的时候，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能够负担妹妹一生的觉悟，但现在她发觉，还是自己太过天真了，要怎样去决定一个无法为自己做决定的孩子的一生呢。她咨询了手术治疗的费用，对原来的她来说，那是一个天文数字，现在的她，还能稍作考量，招娣回想了一下周明给她的钱，其中一大半都被她付给了疗养院，定的是五年的套餐，剩下的已经不够她承担手术和后续恢复治疗。

她知道这是医师的好意，如果盼娣能活的久一点……再久一点，她的自闭症还是有可能在长久的努力下获得改善的，即使几率很小，但也许，她们能和世界上无数的姐妹一样互相交流了解，在世间相依相偎，互相扶持。

招娣对医师说：“我会认真考虑的。”

医师点了点头，从办公室的ch0u屉里拿出一只千纸鹤，那只千纸鹤折的歪歪扭扭，看见它的瞬间，招娣就意识到，这可能是出自盼娣之手。

果然，医师对她说这是盼娣折的，千纸鹤本就有祈福疾病疗愈的寓意，她把千纸鹤留了下来，转赠给了招娣。

她将千纸鹤妥帖地放进包里，走出了疗养院的大门。

这里的天蓝的不像在上京一般，风徐徐地吹着，原以为这是一趟轻松的探访，回程的时候却仍然沉重。

钱……

从很小的时候招娣就在为了钱费心，似乎这个字将成为她一生的主旋律。

小学的时候，去参加有奖金的b赛，得到的钱都会被父母拿走，那时候她还无知无觉，妹妹出生后，家里更加拮据，她认为身为长姐，也是有义务为家里做些贡献的。但当弟弟出生之后，招娣敏感的意识到，如果这个家没人为盼娣做些什么，存些钱，那么她会很快失去这个妹妹。

她会去打工，然后谎报工资的数量上交，她会去参加b赛，央求老师帮她圆谎。老师们会用怜悯的眼神看她，也会提出资助她，招娣拒绝了，她认为这不是老师的责任。

也有露馅的时候，最开始是同学的家长互相交流的时候，被父母发现端倪，招娣挨了一顿毒打，仍没有交出钱，她说是自己贪玩，和同学出去玩的时候已经用掉了。爸爸b0然大怒，让她暑假打两份工补上。

现在想起来似乎是上辈子的事了。

当时她拒绝了所有想要资助她的人，因为招娣知道，自己的处境，妹妹的处境，其实本来不会那么难——如果不是生在那样的家里的话。如果收了他们的钱，就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们了。

那么先生呢？

招娣站在疗养院的大门口愣住了，她想，自己和先生应该还是交易的关系吧，如果没有先生，也会有别人。

回过神来，招娣打开了手机，准备叫车。

“滴——”

急促的喇叭声突然响起。

招娣吓了一跳，她下意识往后一看，一辆白se的车从疗养院里驶出，稳稳地停在她身边。

是谁？

黑se的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一张俊秀的青年的脸。招娣警惕地看着他，不明所以。

青年看见招娣的眼神，有些失落，但很快露出了一个笑脸：“你是李招娣吗？”

招娣点点头：“你是？”。

“我是……”青年的回答顿了一下，似乎是不知道怎么介绍自己，他画风一转，问：“你还记得豪辰中学吗？”

招娣当然记得。豪辰中学是一所贵族中学，因为设施豪华，需要的占地面积很大，是以并不是开设在市中心，而在市郊，正和她当时就学的第二中学毗邻，两个学校就隔了一条马路，只是建筑天差地别。初二的时候，全市有机器人编程b赛，第二中学也组织了队伍准备参赛，但是学校里的信息房只有一间，平时给全校的班级排课都不是很够用，更不要说空出来为b赛队伍练习。

于是他们的带队老师联系了豪辰的校领导，向他们借了信息室。

备赛期间，每天活动课和放学之后老师都会带着他们去豪辰学校里练习，只不过……那并不是一段美好的回忆。

招娣猜到，这个男人应该也是当时豪辰的学生，所以会对她有印象。她撇过头去，面容愈发冷淡：“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男人似乎是想表示诚意，他打开车门走下车，招娣往后让了几步。

他自我介绍：“我叫方超廷，只是想请你吃个晚饭。以前我在豪辰中学读过书，只是搬来上京之后，以前认识的同学都隔了老远，再没见过了……看见你的时候，我还以为我认错人了，没想到真的是你……我真的没有恶意，我只是想和你吃个晚饭，聊聊豪辰和第二中学的事，椋波是我的故乡，我想和老乡说说话而已。”

他的言辞恳切，提到第二中学，招娣的表情有些松动，她对椋波这个城市的印象很复杂，但她的中学生活，还是收到了很多善意，无论什么时候提到母校，心里还是会感到温暖。

方超廷抓住了这一丝机会，他接着说：“我父母当时给我请的家教就是第二中学的老师，她叫方红舒，是第二中学的年级主任，你还记得吗？她数学教的很好，讲什么题都鞭辟入里，很容易听懂……只是现在我也没机会回去看望她了……”

说到最后，男人的语气充满了遗憾和不舍，招娣的心也颤动了一下。

她已经打定主意，这辈子不会再回到椋波了，和那些令人尊敬的师长，确实是再不相见。

方红舒也确实是第二中学的年级主任，只不过不是负责她的年级，也确实是数学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