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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1 / 2)

“只是爹娘的死,一直是我们姐弟过不去的心坎,若大司马愿意可怜我们,还请下回别用这样的法子。”

她抬头,用祈求的目光看着谢狁。

谢狁顿了一下,俯身,手指抵起她的下巴,却说起了另外一个不相干的事:“今天的口脂很漂亮。”

李化吉还等着他的答复,惴惴不安的,就是他闲谈聊起别的事,也没什么兴致陪聊,只觉不安。

她道:“是留在凤阳阁的口脂,出降时没有带去,今日就用了。”

谢狁道:“往后多用这个颜色。”

李化吉不明所以,只好先应了下来。

谢狁直起了身子,却是带着她的手去解腰襕,此时随身伺候的人都被谢狁丢在了太极宫内,整个凤阳阁都空荡荡的,所以谢狁也不急着把她带到寝殿内,就在外间,这般明亮堂皇的地方,解了衣衫。

他摁着李化吉的后脑勺,将她摁跪在地,带着她去靠近热源,手指揉了揉她的脸,道:“替我咬一咬,嗯?”

李化吉蓦然想起他先前的那个问题。

为什么特意要把她从太极宫带到凤阳阁?

她被谢二郎的话刺激得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但现在想想,或许他的话本就是给她的暗示,暗示在谢家人眼中,发生在太极宫的那些不算什么大事。双方又是‘一家人’,所以好好哄哄谢狁,还是可以把他哄好的。

偏她惊弓之鸟般,先与谢狁言语对抗了一场,妄图用螳臂当车的勇气去威胁住他,实在是走了条弯路,最后反而把自己弄到这样的境地。

她呆呆地看着。

谢狁见她久久未动,按着她后脑勺的手加大了力气,言语中多了威胁:“不愿意?”

李化吉沉默了片刻,俯身亲了亲,谢狁捏着她脸颊的手背上顿时绽起蓬勃可观的青色筋脉。

李化吉抬头,看着谢狁:“我当然愿意,只是若大司马肯放过逢祥,不再这样逼他,就更好了。”

谢狁露出不明意味的笑:“可以,但日后你若要入宫,需先经过我的同意。”

李化吉有些不舍,但谢狁按她的手的力气越发大了,可见正在不耐烦的边缘,李化吉不好再继续与他讨价还价,便低头凑了上去。

谢狁摸着她的脸颊,连声音都比往日轻柔了许多:“真是个乖孩子。”

丝竹曼声, 柳腰婀娜。

谢二郎已喝得双眼发直,就见舞女翩翩退下,谢炎却带着一群身姿曼妙、只着轻纱的女郎进了来。

谢二郎手扣案桌, 道:“你主子呢?北府兵大捷, 他不来庆功宴露回脸, 像话吗?”

谢炎恭敬道:“大司马有事耽搁,只怕不能来, 为表示对众将士的褒奖,特命属下去撷芳苑挑了婢女来,供诸位将军享用。”

撷芳苑是谢家专门用来蓄养美婢的地方。

都说谢家的婢女不只才貌双全,也颇通情趣,是粗俗将士们寻常享受不到的美人,因此宴席上的男人个个双眼发直, 盯着那些妙龄女郎看。

谢炎拍了拍手, 她们便极为听话地按顺序在男人边坐下, 不一会儿, 宴席上便响起了靡靡之音。

谢二郎前倾了身子,向谢炎招了招手, 凑到他面前, 低声道:“你实话告诉我, 你的主子是不是也被娇花迷了眼, 撷芳不停?”

谢炎垂下眼, 道:“属下不知大司马行踪。”

太极宫。

小皇帝清醒过来, 却怎么也寻不到李化吉的身影, 他焦急地赤着脚跑出寝殿, 就见直挺挺跪在那儿的衔月、谢灵、寿山。

他并没有在意他们因何而跪,只是把太极宫到处找了遍, 终于确定李化吉并不在这儿。

他满脸阴郁地走到谢灵面前:“是他把阿姐带走了吗?”

谢灵没有答话,倒是寿山捶着已经跪僵硬了的腰,道:“陛下,小祖宗,您消停些吧,为着今日的事,大司马生了气,把公主带走后,就把咱几个撂在这儿,也没个发落的准话,奴才还不知道该怎么死呢。”

李逢祥脸庞扭曲,正要说话时,谢炎走了进来。

他敷衍地向李逢祥行了礼,便向谢灵三人道:“我奉大司马之令,来宣布你三人的处置结果——谢灵与寿山杖刑二十,衔月掌嘴二十。”

李逢祥扑了上去:“朕的阿姐呢?阿姐是为了救朕,她没有做错,谢狁不能打她。”

谢炎皱了皱眉,把小皇帝从身上撕了下来:“大司马并未打殿下。”

小皇帝不信:“宫中折磨人的手段那般多,谢狁也不一定非要动手打人。不行,朕要亲自见阿姐。”

谢炎将他拦住,恭敬却不失强硬:“陛下,大司马不会高兴你现在出现在他的面前。而且,为了今日的事,殿下也答应了大司马,无故不入宫见您,若您一辈子都不想再见殿下,倒是可以去闹。”

小皇帝愣住了,不可置信地看着谢炎:“朕与阿姐是同胞姐弟,谢狁为何要如此防着我们见面?”

谢炎木着脸:“或许是大司马嫌您碍事吧。”

凤阳阁。

李化吉累极了,蜷缩在谢狁的怀里,任着他的掌心揉着发红破了皮的膝盖。

“疼吗?”他的声音缱绻,带着夜色般的温柔。

李化吉却没有感动一分。

疼又如何,也不是没求过他,可是他的心肠冷硬无比,还是叫她跪在圈椅上,上半身半挂在冰冷的桌面上,被他用了个尽心。

她只惦记着一件事:“我想吃茶。”

谢狁道:“不是喂你吃过了?”

李化吉道:“又渴了。”

谢狁便松开了手,李化吉撑着发酸的身子起身,她的衣服被扔得东一件西一件,要凑齐,恐怕得走遍整个凤阳阁,她索性就不管了,反正依着她和谢狁的关系,也不差这一眼。

她倒了盏冷茶,大口含住,却不吞咽,而是裹在嘴里漱了漱。

尽管刚才已经被谢狁抱着吃过两盏茶了,但李化吉总觉得嘴里还留着味道。

她并不是很愿意回想,但再怎么躲避,也没有用,这件事就是真真切切地发生了。

她跪在地上时,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含桃,那时还觉得她可怜,直到了现在,李化吉才知道原来她与含桃是一样的。

尽管明面上她是明媒正娶的三少夫人,比含桃体面了不知道多少,可这些体面都是假的,她嫁了人,就是要用自己伺候谢狁的。

而伺候一个男人,与伺候一堆男人,差别其实并没有那么大。

但是也要感谢今日之事,若不是今日,她很多东西恐怕还想不明白。

李化吉将茶水吐进漱口盂里,赶在谢狁不耐烦前,回到了他的怀里。

谢狁捏了捏她略微沾了寒意的肌肤,只觉如冰玉般润滑,他皱眉:“吃口茶也去了这样久?”

李化吉抱着他的腰,道:“吃茶的时候想到了些事。”

谢狁果然问道:“什么?”

“衔月。”李化吉好像听到了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小心翼翼地道,“方才我想了想,其实最开始去太极宫时,我并未生出任何以卵击石的偏激想法,反而是听了衔月的话,才有了几分赌气的意思。”

谢狁语气温和:“她说了什么?”

李化吉装作诧异:“她没有和你说吗?在我希望打开殿门时,她与我说‘谢家的奴婢永远都不会背叛大司马,还请殿下也能乖乖听大司马的话,否则不要怪奴婢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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