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一点声音都没有,文南走了么?她做贼似的趴在门上听声音,想要确定人到底在不在。她今天说的话确实不太好听,是她太激动,什么胡话浑话都往外涌!可要不是文南先把那件事说的那么轻描淡写,她也不会发那么大的火!既然大家都有错,那不能每次都是她退让吧!冷夏也不知道自己在较什么劲,总之在这件事她不想道歉,也不想给文南低头认错。
文南刚画好妆,收拾东西准备出门,公司有很多事情等着她处理,等着那个白眼狼,公司恐怕现在都要申请财产清算,宣布破产了!
她打开门,冷夏仍旧紧紧的贴在门上,毫无防备之下,她随着房门转动,自然而然的顺着惯性就跟了进去。
文南抱着双臂好整以暇的盯着冷夏,这给她出息的,国际知名名模,穿着睡衣睡裤,毫无形象的干着听墙角的事情,要是把冷夏现在的样子发上网,不知道她的那群粉丝会怎么想。
“你干什么?”文南声音透着恼火,嘴角噙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
“你要吃饭么!我已经做好了!”冷夏也不知道自己心虚个什么劲,最后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不吃!还有事么,没事的话我还要赶着去见暧昧对象,让开!”文南不耐烦的推开挡在门口的人。
见…暧昧对象?冷夏眨了眨眼,动作比脑袋反应更快,她下意识的就抓住了文南的手腕。
文南低头,眼底升腾起一撮火焰,眉头微微蹙,冷夏太大力,手腕都红了,“松手!”
“吃了饭再走!不然你的胃受不了!”冷夏星眸微嗔,眼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坚持。
“我的暧昧对象已经定好了位置,我们去饭店吃,不劳你操心!”从冷夏手里拽出手腕,朝着车库走快步走去。这个白眼狼,就会对着自己逞凶斗狠,天天见了自己就跟头小狮子似的,动不动就对着她发火,自己欠她的么?
雷欧吃的酒足饭饱,闲来无事,竖着耳朵,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抻着脖子听声音,这……昨天晚上没服务好?火气没散尽?
冷夏垂头丧气的从楼上走下来,从锅里把盐焗大虾盛出来,自己坐在桌子旁赌气似的往嘴里塞。
雷欧……
为什么自己吃饭的时候不拿出来?这人还给自己开小灶,她就说明明闻到了海鲜味,餐桌上却绿油油的一大片,不知道的还以为冷夏家开草原的呢!就很无语……
冷夏吃过饭,收拾好厨房,就准备回房衝个澡,刚才在楼下做了菜,身上有股子油烟味。
冷夏站在花洒下边,越想越气,重重的锤了下墙面,指骨都擦破皮了。那男人到底是谁?她在公司也有些日子了,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保密工作做的那么好?看来对方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那文南会不会被骗,之前总能看到男方隐瞒自己婚姻状况,然后欺骗情人说自己单身的。可转念一想,文南应该还不至于那么傻吧!毕竟在外边工作了那么多年,总还是有些社会经验的。不对,不对,那如果是后边冷夏想的那种暧昧对象,只是解决需求的,先是说什么都不在乎,然后花言巧语的诱骗文南上当,最后把她的资产转移榨干,拍拍屁股就走人呢?冷夏叹了一口气,钱被骗了不可怕,反正她养的起文南,但要是她伤心,难过了怎么办?
冷夏烦躁的关上花洒,倚靠在墙边,难受的直不起腰!这个女人怎么就不能让自己省点心呢!那群男人一个个如狼似虎的,文南一个新寡,有钱又有颜,想要骗她的人肯定都在外边排队了!可她偏偏什么都不和自己说,哪怕告诉她个名字呢?自己也好查查那个人的底细啊!冷夏想的脑袋突突的疼,便想要泡个澡。她刚躺进去,就被硌的眉头紧蹙,什么东西!她从浴缸里往外一捞,哦,原来是她买的按摩垫。
按摩垫!冷夏脑子里的烟花突然劈里啪啦的炸开,那吻痕该不会是…这个按摩垫吧!文南昨天在浴室里躺了一个小时,她这个按摩垫又是仿的不规则鹅卵石,那个傻子大概喝醉了躺在里边就没动过,所以才会有红色的痕迹!
真是疯了!
雷欧看着一阵风一样的冷夏,仰天长叹,女大不中留啊!
文南本想去茶水间倒杯咖啡,刚走到门口,就看冷夏从电梯口气喘吁吁的跑出来。她眉头微拧,转而装作没看见一般,继续往茶水间走。
已经过了下班时间,整个集团只有文南的办公室还亮着灯。
看见人,冷夏脸上悦过一抹喜色,连忙快走了两步,想要去拉文南的袖子,被后者不着痕迹的躲开。冷夏脸上的笑容立马垮了下去,像是个蔫吧的小黄瓜。
文南不想搭理她,倒了咖啡,转回自己的办公室继续忙工作,全当看不见这个人。冷夏自知有愧,也不敢打扰,只能悄咪咪的跟在她旁边,不敢随意打扰。文南坐在办公桌前,她便坐在沙发上。
室内暖黄的灯光,将文南紧紧的包裹在其中,可能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问题,她的眉头轻蹙,两目低垂,眼神深邃且专注,唇红齿白,高挺的鼻梁微微翕动,素白纤长的手指握着黑色的签字笔,写写停停。
冷夏始终注视着文南,眼中的温柔在不经意间淡淡散开,缱绻流淌,像是三月的河流,微微荡漾就溢出湖面。
冷夏随手抽出茶几下的两张白纸,又从笔筒里取了隻铅笔,这是冷夏自去法国以后,第一次有了想要再次提笔的念头。六年,足足有六年,她再未动过画笔。外边只知道名模air是个设计师,但冷夏拿的出手的作品实际上都是六年前的,所以不是有人刻意提起的话,她都快要忘记自己这个分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