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怎么了?”秦纾身上系着一条黑色的围裙,灶具上的火苗发着幽幽的蓝光,葱姜下锅,溢出一阵香气。和在校园里看看的满身书卷气的她不同,此时的秦纾自带着人间烟火气。
“为什么家里的家具都不换?”明明已经换了地方,但是家具竟然从原来的屋子里原封不动的搬了过来,很多东西当时买的并不贵,有搬运的费用,大概都能买新的了。
“大概是习惯了吧!”秦纾转头看了客厅一眼,余光看到镜子,转头继续切菜。
“那昨天晚上,为什么去酒吧接我!”镜子仍旧不死心,她不相信,秦纾对她一点意思都没有。
“你给我打电话了。”秦纾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眸子沉了沉。
“那你又为什么要骗我,说惠善是你女朋友!”镜子不依不饶,今天非要问个明白不可。既然惠善不是她女朋友,家里又没有别人生活的痕迹,是不是代表她还没有喜欢的人,她再恬不知耻的想想,是不是她还是没完全忘了自己。不然为什么三更半夜,自己一个电话她总能第一时间就到,而且不是把她送去宾馆,每次都带回自己家。
“你觉得呢?”秦纾关了燃气,熄了火,转身望着镜子,神色平静,让人分辨不清到底是什么情绪。
“我觉得…觉得…你可能还喜欢我。”镜子底气不足,最后几个字都快要听不清楚了。
“那你为什么没和孙喆薇在一起?”秦纾没有回答喜欢或者不喜欢,一边解身上的围裙,一边盯着镜子的眼睛。将围裙扔在水池旁边,她倾身向前迈步,站在镜子面前。
“我心里有人了!没办法和她在一起。”镜子侧着脑袋,想要避开秦纾赤裸裸的视线。可地方就那么大,她能跑到哪里去。
“那我觉得你心里的人是我,对不对?”同样的语气,同样的问法,秦纾将问题原原本本的丢回给了镜子。两个人似乎在进行一场博弈,谁先承认,谁就输了,会输的一败涂地,一塌糊涂。
秦纾不想输,因为她没办法再承受镜子握着她,又想着别人。她也不能输,她知道自己脆弱的心臟没办法再多承受任何一道裂痕,那里已经伤痕累累了,打开心扉接受镜子,是她做出的最大的让步。她身后没有路,只有悬崖,她还想活着,这是她曾经答应过慧墨的,活着而且好好的活着。
慧墨在病重的那段日子里隻对秦纾有两个嘱托,一个是她好好活着,一个是帮她照顾好惠善。
镜子长长吐出一口气,捏紧了拳头,“是,我就是喜欢你,这么长时间,也忘不了,没出息到家了!秦纾,你到底还喜不喜欢我!你给我个准话!要是喜欢,我们俩就在一起,要是不喜欢……”
“不喜欢怎么样?”从镜子开口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了结果,秦纾嘴角不自觉的上扬,显得胸有成竹。
“不喜欢…不喜欢也不行!你凭什么不喜欢我啊!我年轻漂亮还有钱!外边追我的人一大把,你不喜欢我,有的是人喜欢!要不是看着你有两分姿色,技术也不错,我才看不上你呢?”镜子边说边觉得委屈,她没说谎,真的有很多人追她,可每次看见她们又不自觉的在心里和秦纾比较,又觉得她们哪里都没有秦纾好。越想越气,眼泪就不听话的往下掉。这老女人给自己下蛊了吧!不然自己怎么会这么想不开。
“我猜对了!”秦纾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就把镜子压在了墙上。
镜子被亲的头脑发蒙,什么猜对了,她猜什么了?
趁着她发愣的功夫,镜子已经被腾空抱了起来。
“秦纾你干什么当我下来,我还饿着呢!”她想起来猜的是什么了!她猜秦纾心里有她来着,这个闷骚,话都不会直说,拐弯磨脚的就知道欺负她!
秦纾低头,眸色深沉,声音暗哑,“一会儿就不饿了!保证能让你吃饱!”
“秦纾,你禽兽!”镜子一顿挣扎,可什么用也没有,双脚落地她还能闹一闹,在床上,她连说句完整话的机会都没有。
镜子趴在床上,丝绸的薄毯隻盖到了腰的位置,这还是秦纾按着她才盖的,非说自己热。什么都不想盖。
裸露在外边的雪白肩背上都是深深浅浅的红色痕迹。秦纾别开眼,耳朵发红,人与人之间的磁场就是那么奇怪。她身边每天围着那么多男男女女,但她仍旧心如止水,看她们就如同看一张寡淡的白纸。但每次看镜子就是五颜六色的,像是天边的彩虹,天上的太阳。忍不住的…e想日。她有时候都觉得自己不太正常。镜子第一次喝醉来这里的时候,她就有些忍不住,她在心里给自己做了无数次的建设,才忍住坐在阳台画了一早晨的太阳。
“秦纾,我想喝水。”镜子声音哑的不像话,说一句话都得咳嗽两声。
“我去给你倒。”秦纾连忙捞起旁边的衣服披上,显得尤为殷勤。
水递到手边,镜子想抬胳膊接,眼睛告诉她就在手边,愣是抬不起来。
她眯着眼睛看秦纾,对方立马翻箱倒柜的给她找了根吸管。镜子抿抿唇,还算禽兽有点良心。
“我饿了。”喝完水,镜子感觉感觉嗓子感受些,肚子又开始咕噜噜的叫。
“你还没饱?”秦纾穿着一身素白亚麻的长衫,在昏暗的夕阳里仙风道骨,可嘴里的话却与之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