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元漓起初听了觉得荒谬,萧沉萸是什么冷血的人,怎么可能帮秦荔。
但这会儿又不确定了。
“姐姐最近脾气好了很多。”
秦荔抬眸逼视:“脾气好也分人。”
萧元漓不明所以,恰好此时萧玉痕自小厨房出来,原是一脸笑容,只是看到她们二人,笑容僵了下,唇角也垂低了。
“回来了?”
这个问法很熟络,像是与往常无异,但听在萧元漓耳中,总觉得硌了些。
她上前要帮忙端菜,岂料萧玉痕往旁边躲了下,“我做了菜,一块儿吃吧?”
萧元漓惦记着要主动提回翟县的事,立马应下了。
秦荔原是要借口外出躲开这顿饭,但萧元漓一留,她心下警惕顿生,也点了点头。
萧玉痕不很高兴,脸上一分笑容也没了。
萧沉萸下楼后拐进餐厅,见三人一言不发地坐着,桌上的菜还在冒热气,她也坐下,道:“任主厨不在吗?”
萧玉痕道:“我放她一天假。放心,都是对比菜谱一比一还原的,我尝过了,味道还行。”
萧沉萸笑了笑,“我信。妹妹你先尝尝?”
话头出其不意递过来,萧元漓顿了顿,连忙拿起筷子:“闻着就很香,吃着一定更……”
“香!”努力咽下去,她笑着说:“秦荔你也尝一尝。”
秦荔不作声,默默夹了菜,状似寻常地吃下,没什么特殊的反应。
萧元漓还以为自己的味觉出错了,不死心又吃了口,差点没吐出来。
抬头时,看到萧沉萸半眯着眼朝她笑。
眼皮抽了抽,不再对这一桌菜抱任何希望,她向萧玉痕道:“萧姨,有件事我想跟您商量。”
自白纸事件后,萧玉痕和她没什么话了,微信发消息也不怎么回。这回也是,淡淡道:“说。”
萧元漓心下黯然,道:“老家打了电话,奶奶好像生病了,我想回去看看。”
萧玉痕已经打算送她回翟县了,此事她还与秦荔说过。却没想到她会主动提出。
面带讶异:“你要回去?”
萧元漓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这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萧姨为我打算了那么多,我也该帮您分忧。”
萧玉痕面显凝重,沉默了几秒,道:“二老送你来兰宜的时候,嘱咐了很多,足见对你真心实意,你也该回去瞧瞧,算作报恩了。”
四两拨千斤,一下将她回翟县的事板上钉钉。
萧元漓原是要卖她个人情,也是听了萧沉萸的话,当了能缓和二人的矛盾,岂料萧玉痕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她顿时默住,不知如何回应。
萧沉萸吃了点白米饭。
她这个便宜继妹还是不了解萧玉痕。
萧玉痕能被萧家二老威胁,那是生养之恩在前,不得不为之。可萧元漓‘舍身’去翟县,于情于理都是理所应当,却用了‘分忧’的字眼,不正是老虎头上拔毛,自寻死路。
萧玉痕道:“沉浅大学那边我会帮你请假,家里状况好些了你再回来。别让老两口寒心。”
萧元漓失魂一样顺着她的话道:“好。”
一顿饭结束,桌上的菜还满满几盘。
萧玉痕叹了声气,让小辈回房,独自留在餐厅。
她确实很想和萧沉萸好好聊聊,但是聊什么?得等到萧元漓再也回不来,她们才能真正敞开心扉。
今日让她惊讶的事还不止萧元漓自请去翟县,还有秦荔。
那天秦荔已经说过不回家,今天却和萧沉萸一道回来。
她叫来顾媛,问了些情况,顾媛如实告知:“秦小姐说不回,沉萸小姐应该是不忍心,才主动邀请。”
萧玉痕越发想不通。
这些天又发生了她不知道的事吗,怎么萧沉萸对秦荔好像没那么针对了。
等她洗完澡躺在床上时,蓦然想明白。
明天、明天是于暄的忌日。
月影歇在窗台上,室内骤然生凉。
萧元漓满腹疑问,照旧住进三等客房。
短短几月,她在萧家的地位急转直下,可以说完全没有地位了。
不论她用什么办法追根溯源,也只能想到几个月前的晚上,她喊出那一声‘沉萸’。
自那一晚后,萧沉萸变了许多。无形之中带来蝴蝶效应,什么都变了。
她自己提出要去翟县,萧玉痕完全没有想象中的感动,相反,态度还很冷硬,就差说句‘这是你该做的’了。
此刻她要还不知道被萧沉萸坑了,那实在太蠢。
回忆了一遍近些天发生的事,她忽然有个骇然的猜想。
难道萧沉萸与秦荔合谋了?
很快否定。
不可能。
这两人的属性完全相克。
萧沉萸强的要命,怎会向秦荔低头。
在萧沉萸跟前,秦荔和她的烦人程度差不多。
再者,萧沉萸又不知道秦荔的女主属性,于她而言,秦荔没有任何价值。
在她一筹莫展之际,手机有陌生来电。
她隐隐知道是谁。
换在之前,她绝不会接通,可现在她和角色之间有了巨大的信息差,一种被孤立的感觉促使她按下接通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