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祈刚要说她,手机就弹出信息,是萧沉萸发来的名单。不看不要紧,一看还真有认识的。柳祈不习惯这样的她,“她都没跟你说就走了,还是凌晨五点走的,摆明了不想再有联系,你没必要再管她。”
萧沉萸眼皮一闪:“你当我是什么人啊,我的意思是托人帮忙盯一下,孟雪意频繁找她,肯定往她身上下注了,我们得防着,不能落到被动的位置。”
柳祈顿时明白了,“放心,就算今天没有,明天我也一定让它有。”
聊完,柳祈脱了力似的跌在椅子上。
她已然决定将资料的事瞒下了,可心里就是不爽极了,合着人都给她下套!
牧惜笙是不是故意放消息,让她去截胡,难道是料定了她会藏下那份资料,也料定了她不会给萧沉萸看?
那秦荔怎么知道这份资料的存在,又怎么精准地找到藏资料的地方?
会不会也是牧惜笙透露的?
牧惜笙这一招是为了逼走秦荔啊,秦荔很显然有点傲气,这一连串操作下来,恐会觉得自己收到了侮辱。
她原本就是自己在查于暄的事,结果现在别人都怀疑她会拖累萧沉萸,甚至自作主张藏匿了重要信息,秦荔知道的时候估计气得不轻。
柳祈也气得不轻,牧惜笙这是耍她玩呢?
“不骗你。”
气恼归气恼, 这个结果其实还是好的。
反正秦荔走了,她不用再担心会和侦探所有利益牵扯,更不用担心萧沉萸会被卷入京城的那些事里。
目前来说, 最要紧的肯定是在国内站稳脚跟, 她们之前都是在国外几片蓝海大赚,但这几年能吃的红利都吃完了,再者, 柳祈的的确确是个有追求的商人,要能弄出什么百年企业,她也不算白活,还能做萧沉萸的后盾,多好。
有萧沉萸牵线, 事半功倍。
她的心情别提多美好, 白天的忙碌与纠结全部一扫而空, 随便打理了下头髮,换了身衣服后, 便去盛金吃晚饭。
比起她,萧沉萸就凄惨多了。
理智上, 秦荔不告而别这事她认了, 但感情上还真不是一时半刻能放下的,她主要是生气。
晚餐前, 她一点胃口没有,不打算吃饭, 跟任主厨说了后,任主厨一脸失落, 全然是副大厨无施展余地的无奈,萧沉萸安慰她, 承诺明天中午会带她做的饭。
任主厨惊讶,这才刚从沉浅大学出来,怎么就要去上班了。
等萧沉萸出去后,她才对孙缇感叹了半天,孙缇隻道:“精力旺盛。”闲不住。
不过……肯定是有隐情的。
她心里发愁,可没地方说,只能暗暗担心。
冬天的花得更费心养,孙缇去花房时,在门口看到了等待已久的萧沉萸。
她很是诧异,快步走过去。
萧沉萸不问自答:“我瞎转悠,没想到走这儿了。”
孙缇大概知道她想聊些事,就随她一道进去。
花房香味浅淡,满目绮丽,萧沉萸看的眼花缭乱。
孙缇向她介绍开的最好的花,说了品种和习性,萧沉萸认真听完,讚叹道:“我原来还想,一直照看花会不会枯燥。还是花好,至少你照顾了它,它就开的更好,算是回报了。”
孙缇见她话中有话,问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萧沉萸叹了叹气:“也不算什么事儿,秦荔走了。大概最近相处久了,猛一下还没法习惯。”
孙缇惊讶:“走了?”
怎么可能……之前她为了接近萧沉萸做了多少忍耐,现下明明相处的很好,她也算心想事成,怎么还能走呢?
为了让萧沉萸看到她,即便烈日照着,她也要自请去剪园子里的树。
萧沉萸见她反应这么大,便问道:“孙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现在能跟我说了吗?”
孙缇踌躇一阵,道:“秦小姐在这儿住的时候,跟我相处的时间最长,我也算有几分了解她,她……她对您……很复杂吧。四年前,方桃带着雷翩来做客,雷翩去书房的时候看中您的绝版书,非要带走,闹了好一会儿,秦小姐接到朋友的邀约,说要去泡温泉,雷翩又要跟去,萧总不放心,让我陪着。就是那次,她在池子里差点掐死雷翩……也许是在帮忙出气。”帮谁出气,显而易见。
萧沉萸听了,心中五味杂陈。
“所以你之前让我小心她,就是为这事吗?”
孙缇点了点头:“她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沉默无害。”
萧沉萸道:“真要无害的话,以她的处境可怎么活。”
孙缇很讚同:“说的是。”
虽不知道秦荔为什么要走,但也能想象到,必定是涉及到原则性的问题,她眼下无法解决,只能这么做。
孙缇一直对秦荔有私心,她虽没有双亲亡故,却也是个孤苦的人,和秦荔差不多,然而她却从秦荔身上看不到现实对她的磨损。有时孙缇都猜不透,她到底哪里来的能量。
她和萧沉萸能互相吸引,是意料之中的事。但这个结果却有点意料之外了。
萧沉萸原以为聊聊以前就能脱敏,万一明天一起床就忘了秦荔是何许人也,那也不错。谁知道越聊越上头,气不打一处来,心中一番苦楚没法说,僵硬地转了话题,谈了些花啊草的,就回去准备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