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娴悻悻说道:“就是去我妈的公司上班,帮她看看藏品什么的。”
萧沉萸道:“……这也算是份好工作了。”
“诶不是,你跟秦荔,现在就是同事了?”
“可以这么说。”萧沉萸道。
关娴叹气,“算了,我看她也挺可怜的,刚刚我是没忍住,不就删个好友,有什么好破防的,我跟她本来关系也不怎么好。”
萧沉萸惊讶:“怎么了这是,转性了?”
关娴有些怅然:“老实说,萧元漓的事让我有点感悟,都挺可怜的,再说,你都不讨厌秦荔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平时怼来骂去,彼此不待见,可人真没了,她就觉得,人命真是好脆弱。
“从哪儿看出来我不讨厌她了,”萧沉萸好奇:“有那么明显吗?”
关娴点头:“还真有。你要是讨厌谁,压根不会让她进办公室,而且我看秦荔也不像被你骂过的样子。”
萧沉萸讚道:“看的真准。”
还有一句话关娴藏着没说,她觉得这两个人有事儿。“我是没什么,但秦荔她就得小心一下潘云琢,可别真被收拾了。”
萧沉萸差点忘了这一茬。
关娴欣赏了一下她的办公室,看着挺讲究的,用楼菡的话来说,都是风水设计。
“柳老板真有心。”
萧沉萸附和了两句,心里不住担忧起来。
秦荔这事儿办的,缺心眼儿,可别走半道上让人扔砖头。
两人聊了一阵,关娴放了几样礼物,又赶着去见几个亲戚。
她旅游好几个月,也就真心给楼菡和萧沉萸挑了礼物,看见适合她们的都买了,但亲戚们的礼物全是机场附近淘来的。
楼菡的意思是礼轻人意重,她长大了,该跟人走动了。
萧沉萸送她出门,眼看着她坐上车,才准备回去跟秦荔唠唠。
只是不知今天是什么日子,关娴前脚刚走,牧惜笙就来了。
她穿着一件绿松石色的裙子,戴了银白钻石项链,微卷长发在风中轻动,笑容和煦,气质柔和不少,瞧着像一颗天然去雕饰的绿宝石。
来到一层的待客厅。
萧沉萸还记得她喝什么口味的咖啡,托工作人员做了送来。
牧惜笙微笑:“好久不见。”
萧沉萸回之一笑。
牧惜笙为什么而来,她知道。
秦荔回来了。
牧惜笙静静看了她半晌,“不一样了。”
萧沉萸疑惑:“什么不一样了?”
“秦荔回来以后,你不一样了,现在,你的笑都是发自内心的,情绪都是真切的。”这是牧惜笙最不愿意承认的事。
萧沉萸诧然,“有吗?”
牧惜笙点头,温声问:“沉萸,为什么?我一直不明白。难道你跟她在一起很轻松吗?可她跟我一样,身上也背负着不少责任,你们走的路并不完全重合,不然也不会分开。”
萧沉萸想了想,这真是没法说。
但秦荔肯定是不同的。
那四年她的精神状况那么差,明明很抗拒秦荔住进来,可在得知秦荔去盛金工作时,她还是托柳祈将人引见给林家,让秦荔去做林蛰玉的钢琴教师。
在她最不理智的时候,还能在秦荔身上表现出一丝人性的善面,这本身很奇怪了。
要是时间再往前推移,那应该就是她们上初中的时候。
文昌中学附近有一家付费读书室,不过因为校内有图书馆,那边的生意不太好,一般都是小情侣去订座,偷偷谈恋爱。
初一文艺汇演,她和秦荔都有节目,某天文艺委员带着大家一起去那边商量细节,怕吵到别人,所以订了三楼比较贵的大间,没想到才讨论到一半,就有个男生上来了,坐到她们订的位置。
这就是来蹭坐的,当时很流行。让店主误以为她们是一起来的。
毕竟是唱歌跳舞的事,得比划着来,有人在就很放不开。
萧沉萸便去跟店家说了,店家很快上来,喊那个男生去点单。
大家觉得有些难为情,被蹭坐而已,也不是大事。
萧沉萸当时很疑惑。
因为外人在,她们放不开,把人赶走,她们又同情。
她没说话,倒是一直沉默着的秦荔反驳道:“我们花了钱,他上来蹭坐,我们都不自在,这不是花钱找不自在?为什么要做自己痛、仇者快的事。”于是另外几人哑口无言。
那应该是萧沉萸第一次认真看她。
之前都没有这么直白地看她的脸。
她跟自己明显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的头发简直跟小孩的一样顺滑,找不出一丝杂乱的地方,皮肤很白,表情总是很平静,好像永远不会有情绪的起伏。
她是不需要走夜路的人,而萧沉萸是每天都在走夜路的人。
“我说不出为什么,原因太多了。阿笙,你肯定懂我的。”
牧惜笙苦笑:“最痛苦的就是,我的确懂你为什么会喜欢她。”
秦荔在工位上发呆,连旁边的人聊的什么都没听仔细,直到听到‘萧经理’三个字,眼皮忽然抬起来,自动加入八卦小组。
“我刚就在楼下看到了,那就是牧惜笙啊,真的太漂亮了,跟萧经理站一起好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