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父亲提前准备好的,即使教物理学科没有早自习,他也会每天早起准备早餐,提前预订好电饭煲的时间,再外出晨练、买菜,最后赶着饭点回来炒菜。
至少从郁景徐记事起,这个习惯几乎从未间断过,而他和母亲每天去赶早自习的时候,都会在心中感谢父亲的早起。
母亲被安排在下午监考,身为英语老师的她难得能逃过早自习,所以郁景徐打算等到九点多再去提醒母亲吃早饭,唔,也许还得在线上提醒另一个人起床。
郁舒妍的起床时间比他预料的稍早,当她在餐桌边打着哈欠用餐时,郁景徐正坐在沙发上观看早间新闻。
“景徐,昨晚那个是你同学吗?”
“嗯,我有点等不及想和他见一面。”纵然语气平静,他实则却在不安地抓挠着手腕。
“这样啊,以前都没咋个听你说过,那娃儿是你高中同学吗?你们看起差不多高,但人家就是比你壮实些。”
郁景徐没有立刻给出回应,她讪笑两声,“我就是关心一下,因为先前也没见你跟同学出去耍过。”
“他就是之前和我去渝州玩的那个大学同学。”
“喔,那这盘轮到你当东道主了哟,你们去省城耍两天嘛,我们这个小地方不消半天就逛完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向母亲坦言相告后,郁景徐彻底放下心来。
“嗐,有些处得好的大学同学就是一辈子的朋友,你看都二十多年了,我都还跟几个人有联系。”
听着她感慨自己的大学岁月,郁景徐忽而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妈,那你大学有谈过恋爱吗?”
只不过话音刚落,他就后悔了。
一向只专注于学业的儿子向自己问出这种问题,郁舒妍残余的瞌睡都醒了不少,她斟酌答道:“额,谈过几个,不过最后都因为一些现实因素分开了。”
而她和齐念,则是在参加工作后认识的。
她起身去厨房洗碗,郁景徐原以为这个话题会就此搁置,但母亲随后便坐到了他的身旁。
“咋个想起问这种问题?你有喜欢的女娃儿了?”
郁景徐在心里对父亲说了句抱歉,然后道:“因为,我之前听说外公外婆不是很赞成你和我爸结婚。”
郁舒妍静静盯了儿子一会儿,缓缓叹了口气:“何止是不赞成差点都把我赶出家门了。”
“为什么?”郁景徐下意识追问道,父亲在自己内心中的形象一向很高大。
“因为你爷爷奶奶去得太早了,所以你爸相当于从小就是孤儿,屋头也没有什么家产支持。”
她用了种委婉的说法,实际上齐念自出生起就被遗弃在医院,后来也是在孤儿院里长大的。
儿子复杂的神色让她露出了一抹苦笑,“但我当时就想钱可以两个人一起挣,我认定的是他这个人。”
“那妈妈,如果,我以后也遇到了一个认定的人,但他或许不同于世俗婚姻的标准,你们会反对吗?”
足足半晌后,郁景徐才“图穷匕见”地吐露出自己的心声,又忐忑不安地等待着母亲的回答。
郁舒妍给了他一个可供多种解读的眼神,旋即笑道:“瞧你紧张成这样,八字都还没一撇呢,再说了,我相信你的眼光。”
郁景徐清楚自己不该继续问下去,于是也配合着笑笑,和母亲一起静静观看新闻。
他所不知道的是,自己的问题却让郁舒妍之后为此失眠了一整夜。
享受当下
“哇,咱们今天走了两万多步诶,难怪我觉得腿要断了。”
郁景徐看着一进酒店房间就瘫坐在藤椅上的卓蔚成,眉梢微扬,“毕竟是省城,自然有不少可逛的地方。”
对方放下手机,“腾”地从椅子上起身,“那我先去洗个‘战斗澡’,不然一会儿就不想动了。”
他说着便急吼吼地冲进了浴室,神色间和恋人一同外出游玩的兴奋劲还未冷却下来。
两人前天下午方才到达省城,今天就特种兵式地把能预约上的景点都逛了一遍。
待到郁景徐也姗姗走出了浴室,就见卓蔚成呈“大字型”占据了圆床的一角,似乎早已沉沉睡去,他则在床榻另一侧坐下,开始翻看相册里的照片。
结果刚过了不到五分钟,有只凭空出现的手便不安分地揽住了他,再随着睡衣的纽扣往上触到了缀于颈部银链的戒环。
郁景徐放下手机,握住了那只四处“作怪”的手,“累了就该去睡觉。”
卓蔚成贴上了他的脊背,又不住地摩挲着对方的指节,“所以我这不是在等你吗?”
片刻后,房内灯光尽数熄灭,空调也被调至睡眠模式,习惯平躺的郁景徐只把薄被盖在心口处,而卓蔚成却侧身想抱住对方入眠,但他这次并未得逞。
“这样会很热”睡意渐起的郁景徐拒绝了他的亲近,强撑着精神把薄被往其身上一堆,“冷的话被子都给你盖。”
卓蔚成于是不敢再“造次”,又轻轻把被子牵盖在其心口处,“睡吧。”
但翌日清晨,率先从睡梦中苏醒过来的郁景徐却发觉自己竟然枕靠在对方身上,他僵直地想把脑袋移回到枕头上,又怕会吵醒卓蔚成,一时间进退两难。
尚在会周公的卓蔚成则下意识地伸手将他往身上带了带,对自己被压迫的胸膛浑然不觉,而后处于半梦半醒状态时,还抚弄了几下对方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