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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九章陈醋(2 / 8)

“我!……”沈朝颜将嘴边的脾气忍回去,瞪他道:“那我问你,你为什么把霍起关大牢里?”

“怎么?”面前的人一脸淡然,理直气壮地反问,“他本就是我大理寺的嫌犯,本官这么做不应该么?”

沈朝颜被他这句气得失语,半晌才拽紧拳头道:“大牢里人员复杂,情况不定,那晚那些刺杀他的人你也看到了,万一他们混进大牢,或者买通大理寺的几个狱卒和衙役,暗杀了他怎么办?!”

也不知哪句话触到了谢景熙的逆鳞,只见他眉心微褶,表情又b方才冷了几分。他目光沉冷地攫住沈朝颜,声音悠缓却不容置疑,“这是我大理寺的公务,与郡主何g?”

沈朝颜愣住,面前的人却径直绕开了她,一副不愿再费口舌的模样。

她隐约觉出谢景熙今日的不对劲。

虽然他一直是冷漠疏离、生人勿进的,可之前好歹顾及着脸面、顾及着君臣之礼,淡漠也是块陈年的冰。可如今,沈朝颜总觉得他是故作冷静,就连沉默都像冰层之下的湍流,暗藏的全是情绪。

也不知道哪阵奇思让她恍然,沈朝颜转头看向那个冷漠的背影,鬼使神差地问了句,“你该不会是……吃霍起的醋吧?”

此话一出,堂上寂静。

那个身着官服的身影突然顿在距离净手盆三步的地方,再也不动了。

沈朝颜疑惑地看他,只见十三銙金玉带掐出的劲腰上方,x廓缓而沉地翕动。

谢景熙没回头,依旧用那种不近人情的声音,将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霍起是大理寺嫌犯,理应收监候审。我大理寺执行公务,请郡主不要g涉。”

绕了一圈,话题又回到最开始的地方。

沈朝颜算是看出来了,谢景熙叫她过来,纯粹就是为了无理取闹、耍耍官威,根本没打算跟她解释什么首尾。

行。

沈朝颜冷笑,无理取闹谁不会啊?

要论任x跋扈耍脾气,全沣京她若排第二,没人敢说自己是第一。

于是沈朝颜懒得再辩,广袖一甩就出了讼棘堂,往大理寺狱的方向去了。

她弄出很大的响动,拔腿走得飞快,一来是x口确实憋得慌,二来当然是为了故意挑衅谢景熙。既然要来招惹她,就不能光是她一个人生气了。

那可不划算。

沈朝颜嘟嘟囔囔地骂着谢景熙,一边埋头冲得飞快。眼见已经冲出讼棘堂所在的内院,沈朝颜忽闻背后一串沉重的脚步。

大步生风,怒气冲冲。

她不记得自见到谢景熙起,有没有见过他这样步履急切的时候。故而当下便知,他是真的生气了。

大仇得报的欣然和一丝直觉的恐惧交杂滋长,沈朝颜心跳怦然,几乎当即就提裙跑了起来。可她一只脚方才迈过门槛,身后一个高大的y影就笼了上来。

沈朝颜低着头,眼看自己的影子被身后那人吞噬,竟下意识就叫起来。然她甫一张口,一段紫se官服的袖子就往她腰腹处一捞!

“啊!救唔唔……”

到了嘴边的两个字被生生扯碎,沈朝颜只觉脚下一空,接着便是眼前景物走马灯似地转开了。

隔开讼棘堂和前院的那扇垂花门越来越远,直至两扇海棠纹隔扇门盖过来。

“谢!唔……”

背上一痛,耳边响起几声门扉砰訇。

沈朝颜错愕抬头,却撞进那双怒极yu极的瞳眸。

——————

孤独淋雨谢大h:呜呜呜呜呜居然偷偷给霍小黑送食物又送温暖,不来找我是吧?!那我非b你来!

委屈暴走谢大h:呜呜呜呜呜她居然说我吃醋,她知道我吃醋都不哄我,还要去找霍小黑!好生气好难过……

颜颜暴怒挽袖:惹事是吧?!来啊!来!我能打十个!摔酒瓶jpg

无辜躺枪霍小黑:……所以这又关我什么事?ch0u烟jpg

风乍起,吹得地上的yan光都晃动。

周遭倏尔无声,沈朝颜感受到面前那人沉而急的呼x1——shsh热热的扑上眉眼和脸颊,一gu热意便顺着皮肤,从耳后蔓延到脖子,再从脖子一路向下……

心里忽然就有一些奇怪的念头疯长,像春雨之后的芒草。

沈朝颜心跳一滞,忽然就不敢再看谢景熙的眼睛。她撇头想躲,可是动作还没起,后b0颈就被一只男人的大掌jg准扣住了。

他强势地不许她转头,也不许她躲避,像一只叼住猎物的野豹。

从来都胆大包天的昭平郡主,头一次噤若寒蝉。

她错愕的盯着眼前的人,感觉到他的手心有什么滑而凉的东西摩挲过她的肌肤,漫出一gu淡淡的书墨香气。

沈朝颜一怔,想起方才她ch0u笔之时,粘上他手掌的那片墨迹。

所以,那种凉滑的触感,竟是因为他掌心的汗么?可谢景熙久历官场,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

沈朝颜实在是想不明白,他此刻究竟是想到了什么,才会紧张到汗晕墨渍的程度。

他不会是想……

她目光流动,鬼使神差地就落到了面前那张薄而锋利的唇。胃腹里涌起一gu燥热,沈朝颜忽然觉得嘴唇有点g,下意识就t1an了t1an。

这个简单的动作就像是一记响指,亦或是一个巴掌。

日光穿过身后的隔扇门,落在对面人的眉眼。瞳眸轻微地一颤,几息吐纳过后,谢景熙终于恍然地松开了施加于她的桎梏。

覆于颈侧的压迫撤离,沈朝颜只觉呼x1都顺畅了几分。

她浑身乏力地往门扇上靠,不及站稳,便听谢景熙沉声对外面唤了句,“裴真。”

“在!”

门外立即响起裴真的回应。

沈朝颜愕然,不禁怀疑裴真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候在了门外。

门扉被推开,谢景熙绕开沈朝颜行了出去。

她浑浑噩噩地听见谢景熙对裴真吩咐,“送昭平郡主出大理寺。”

沈朝颜一愣,跟着追了出去。而谢景熙头也不回,行下台阶,兀自跨过垂花门往前院去了。临了还留下一句,“今后没有本官应允,不许她再入大理寺。”

莫名其妙被下了逐客令和封杀令的沈朝颜尚处于恍惚之中,等她回过神,那个喜怒无常、晴雨不定的人,早已走得没了影儿。

“郡主……”裴真畏畏缩缩地凑过来,伸手往她面前战战兢兢地一延,嗫嚅着道了句,“还请不要为难卑职……”

债主惹了事就跑,沈朝颜一肚子火气没处发。她咬牙踹了裴真两脚,怒气冲冲地自己走了。

裴真:“????”

三日后就是千秋节的点灯仪式。

因着此次千秋节是李冕的束发礼,故而今夜的仪式上,皇上不仅会携百官登楼赏灯,还会有沣京百姓和外地官员专程入京,瞻仰圣颜。

为了确保今晚城内的治安,各衙门都被借调了人手去协助金吾卫。

裴真整顿好了一切,进门向谢景熙告辞。

其实今日除了几个负责治安的衙门,其他地方都是不用办公的。裴真扶剑站在讼棘堂门口,看着灯影里伏案的谢景熙,幽幽地叹出口气。

“怎么?”堂上的人埋头执笔,声音温淡地问裴真,“准备好了?”

裴真一怔,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准备好就快走吧,”谢景熙拾起案上另一卷公文道:“别去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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