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恨意和反感。

“拿着。”洛歆把支票放在她身边，“姓宋的也不是良配，你不是也知道吗？所以你没签那份协议。还有……妈妈跟陈家说了你的事，如果你愿意，可以跟陈家联系。后续我看看还能不能凑一些，到时候再说。”

她来得快去得也快，在这等两个多小时就只是为了给金娴送钱。

缺口一百二十多个亿，两个亿不过是三十分之一而已，什么忙也帮不上，但是，接近现在的洛歆全部身家了。金娴在原位坐了一会儿，拿起支票看着上面的落款。

洛歆。

……其实金娴很讨厌“家人”这种东西。现在她也不喜欢，对洛歆她亲近不起来，又想远离，又觉得有点可怜。

“你坐在这看着。”沈欢言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来了。

金娴放下支票，扭头看到沈欢言带着一个男人走过来。

那男人有点眼熟——相当眼熟，虽然穿着衬衫西k，短发，还挺帅……

“玄毋法师……”她张了张嘴，诧异。

玄毋法师耳力很好，听见了她的自言自语，对她点了点头。沈欢言把他安排在金娴背后不远：“别让随便什么阿猫阿狗接近金娴，拜托了大师。”

“……”不是，这是怎么回事。金娴觉得自己可能是没睡醒，出现了幻觉。

沈欢言已经忙了一晚上了，跑过来跟她解释了两句：“他是莫家的独生子，刚好过来办事，我把他邀请过来了，他不喝酒、不应酬还不近nvse，正好挡sao扰你的苍蝇……”

她看金娴盯着玄毋的头发猛看，从牙缝里小声挤出两个字：“假发。”

沈欢言刚才一见到玄毋就忍不住问出口：“大师，你的头发……”玄毋欣然中带着羞赧，回答她：“这是假发，沈施主见笑了。”

沈欢言：“哈哈，挺自然哈。”

金娴：“……”

沈欢言来不及多说，又跑出去忙了。金娴坐在那里玩了两局游戏，又喝了两杯果汁，托着脸看天空。

城市的光w染非常严重，即使是户外露天草坪，她也看不到星星，只能看到布置的各种星灯光屑，还有隔壁酒店辉煌的墙外灯。

戚梦年应该在楼上等她回去。

又过了一个小时，将近十一点的时候，沈欢言终于有了一小段空闲的时间，她来到金娴面前，一pgu坐下来，先喝了半杯酒，才想起来遥遥向旁边的玄毋法师举杯。

玄毋法师对沈欢言笑。

金娴看了看沈欢言，又看了看玄毋法师，说：“要不要谈个大生意？”

宋辰朝对着戚氏这块大饼流口水，虽然金娴并没有跟他签那个所谓的协议，但是他依然出力将金娴推进了戚氏，究其原因，无非是他觉得金娴的戚氏b戚梦年的戚氏好“消化”而已。

但宋氏想填这一百二十个亿，也需要筹备许久，想要的太多，他就顾不得自身了。

早上听到宋辰朝的话，金娴就开始思考了。补一百二十亿的窟窿很难，所以与其她费心补戚氏的窟窿，不如只攻不守，围魏救赵，想办法把宋家ga0si，吃宋家，补自身。

她需要盟友，而戚氏在她手里，她也不缺盟友。之前金娴考虑过一向站在戚氏这边的许家小姐，也考虑过陈家，还有她最好的朋友沈欢言。

沈欢言现在接手沈家，沈父对她很严苛，沈欢言很需要做出成绩，得到认可，更重要的是她们是朋友。现在玄毋法师又来了，听说莫家在上海有不小的能力，玄毋也b陈夫人的娘家可靠多了。

三方合作，她觉得风险没有那么高，可以试一试所谓的螳螂捕蝉，h雀在后。

金娴离开的时候已经凌晨十二点半了。

戚梦年在花园外等了她很久，已经分不清自己是在饥饿还是心焦。

但当看到金娴的那一刻，他又本能地迎了上去：“怎么这么晚？累不累？”

她顿了顿，没回答他。

其实她是累的，但是不是因为沈欢言的生日会，是因为戚梦年。

戚梦年很“宠ai”她。七年了，他们之间的行为模式已经固定了，他控制一切，照顾她，关怀她，严密地保护她，稳定，温柔，理智，偶有失控，也是掌控之中。

按说她不应该有什么不满。可是她却越来越不满足。这种不满足看起来像是“作”、“不知好歹”、“幼稚滑稽”，不知所谓。

但是戚梦年他看不到她。

他们两个人彼此相对，都看不到真实的自我。一个哄着捧着，一个懒洋洋地装傻，日复一日地混在一起，七年如一日。

他们的感情触不到本真，虚假也虚弱。他不相信她是真心的，她也不敢赌他的真心，身t契合，灵魂却远。

明明天天都在说话，他们一直在g0u通的。但词不达意，总被各种事打断，交流不到心里。

她难免疲倦。

可是她还求什么？她不知道要怎么说。

“……”戚梦年低下头看了看她的手，轻轻握住她，低声问，“怎么了？”

金娴沉y了一瞬，只能说：“我不知道。”

从隔壁户外草坪到金娴开的酒店房间，距离并不远，不过一百多米。

夜里路上没什么行人，奢侈的大幅灯光却依旧在亮，他们没办法对彼此藏起表情。

戚梦年静了一会儿，轻声开口：“宋辰朝对你说的事，我都知道了。我今天一整天都在想……你到底在想什么。”

她是不是错听了宋辰朝传的话，以为他是要利用她。

她扭头看向他，看到他脸上有一丝茫然飞快略过，隐藏在温和的表情后。

她抿了抿唇，说：“我什么也没想，我没想跟他合作。”

其实金娴从一开始就没想跟宋辰朝有什么瓜葛。宋辰朝说的那什么戚梦年要利用她金蝉脱壳，听在她耳朵里就很荒谬，像个笑话。

跟戚梦年朝夕相处这么多年，她也不是完全不了解他。别的不说，戚梦年甚至不对他亲爹低头，这辈子他无论到什么境地，傲慢是绝对改不了的。这样一个傲气的男人，会通过结婚、载给她一个烂摊子再离婚的手段攫取利益？

太扯了。他还不至于卑鄙到这么没格调的地步。

“……”戚梦年叹了口气。

他平时总是有很多话说的，但是现在听了她的回应，他也难得词穷了。

他不能坦诚他的嫉妒，他的惶恐，他的不安和狼狈。在心ai的人面前，那样太丑陋了。

走了几步他才想起要说什么，但语气也很乏味：“你安心就好，后续的事情我都能处理，很快就能结束，不会有任何影响……”

“不用。”金娴抬头看了他一眼，打断他的话，“我来处理。”

戚梦年下意识皱眉：“你怎么处理？我已经安排好了，这是对宋家做的局……”

“那你做你的，我做我的。”金娴回答他。

他怔了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此刻的金娴冷淡的语气，让他觉得很陌生。

他印象中的金娴还是怯生生的、弱小的那个她，有的时候难免狡黠，但是从来不像现在……平静而冷淡地否决他。

“阿娴。”他下意识叫她的名字。

“……”金娴抬头，看到他专注而漆黑的眼睛。

她觉得戚梦年一定是喜欢她的。

他们之间也没什么误会，但是到底是什么出现问题了？

月亮在远处的高楼后露